最讓她難過的是,這一切都是陪她熬過三年的鶯歌說的,吃過的那些苦就這麼沒了意義嗎?
“小姐?鶯歌知道您吃了很多苦,但您真的想跟著九千歲嗎?”
鶯歌快速看了眼門外,壓低聲音說“我打聽過了,太後已經考慮為清泉公主尋找新的郎君。至於七公主,她不可能有機會。”
“隻要您稍稍示好,少將軍和您定然會重歸於好。”
若不是鶯歌已經紅了眼,夏清和都懷疑,她被收買了。
隻是發生了那麼多,她怎麼可能原諒嚴淩楓?
“鶯歌,我和他不可能了。”
“那您為什麼還留著少將軍給您的簪子?”
鶯歌從包袱裡拿出個木匣子,打開裡麵是一支蝴蝶簪。
純金打造的金翅,在陽光下流光溢彩,似乎下一秒那蝴蝶就會飛起來。
“小姐,您騙得了彆人,騙不了我。在庵堂時,這支簪子是您最大的寄托。離開庵堂,您也沒有遺棄,是您的心中一直有少將軍!”
蕭瑾站在門口,將這番話聽得清楚。
他微微垂眸,收斂了氣息站定。
夏清和盯著那支簪子半晌,突兀地笑了“將簪子包好,被出現絲毫損傷。按照帖子的時間,去見嚴淩楓。”
“小姐,您終於想通了。”
“想通了,確實該和他見一麵,好好說說。”
外麵突然刮起一陣風,帶動門板的輕響,鶯歌走過去卻沒有看到任何人。
……
清風樓。
夏清和剛剛在街道上出現,就被窗邊的燕臨風看了個清楚。
“哎,來了!”
他一張臉完全是幸災樂禍的神色,語調就更顯嘲弄了“你說你娘子跑出來和嚴淩楓私會,該不是耐不住深閨寂寞吧?也難怪,誰讓她相公是個太監……”
話還沒有說完,蕭瑾手裡的茶盞就對著燕臨風的麵門衝了過去。
不過他顯然早有準備,抬手袖袍卸去茶盞上的力道,然後穩穩接入手中,一滴茶水都沒有濺出。
“我不渴,不喝茶。倒是你,喝這麼多茶水是敗火嗎?”
“燕臨風!”
“你彆拿我當嚴淩楓瞪,我可對你家娘子半點肖想都沒有。”
他完全無視蕭瑾周身的寒意,坐到他身側,反而笑得更加歡實。
“我打探過了,真的是嚴淩楓約她。並且我特意安排了他們在隔壁的包間……”
眼看蕭瑾又要一腳踢過來,燕臨風也不敢賣關子了,語速都不斷提高“你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蕭瑾的腳就那麼停在空中,燕臨風又恢複了得意洋洋。
“想不到吧?”
他笑嘻嘻地開口“不過無論一會看到什麼,你都注意情緒。彆一生氣直接牆都拆了,那以後店裡都沒有辦法做生意了。”
“彆廢話!”
“彆急彆急!”
燕臨風也知道再玩下去就是玩火了,他起身將牆邊的簾子拉開,就發現牆麵有無數個小洞。
洞口對麵看不清,應該是背麵有東西擋住了,但是聲音聽得格外清楚。
“你來了。”
僅僅是聽到聲音,也能感受到嚴淩楓的興奮。
夏清和看到他之後嚇了一跳。
明明才兩三天沒見,可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將軍,現在透著由內而外的狼狽。
她微微抿唇,走到桌邊坐下,開門見山。
“如果你是想我幫嚴家在蕭瑾麵前說情,我們沒什麼可談的。”
“我娘去找過你,我都知道了。”
他苦笑一聲“真的不明白,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清和,現在嚴家敗了。很快我就和你當初一樣,我們……”
“我今天來見你,是要給你一樣東西。”
沒有給他說出口的機會,夏清和將木匣放到桌上,推到他麵前。
嚴淩楓打開木匣,看到振翅欲飛的蝴蝶簪子“你一直留在身邊!”
他驚喜的聲音裡透著幾多歡喜,她的聲音卻平靜到極點。
“是,這三年,我熬不下去的時候,就會拿出這支簪子,那是我三年黑暗中的一束光,也是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