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和許念根本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門不當戶不對。
許念的父親,是某城土管局的局長,母親是一所大學的副教授,妥妥的高知家庭、書香門第。
雖然周奕在心裡告訴自己,大家都是社會主義新時代的好青年。
但自卑心理還是影響到了他的心態,也影響到了兩人之間的感情。
尤其是麵對許念想結婚的態度,周奕的逃避,讓她失望不已。
而不久之後,一件事情的發生,改變了許念的人生軌跡,也讓兩人的緣分走到了儘頭。
許念的父親被雙規了。
雖然因為具體信息未公開,導致周奕不清楚她父親到底乾了些什麼,但想想也知道,多半是貪汙**一類的事。
許父落馬之後,許念就從市局辭職了,在多方奔走無果後,許父最終鋃鐺入獄。
一蹶不振的許念最終不告而彆,遠走異國他鄉,來逃避現實。
這段不算漫長的初戀,無疾而終,兩人各奔天涯,從此再無交集。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許念說道。
周奕這才發現,采樣已經結束了。
“哦好。”
許念開始拆他手上的繃帶,但因為血液凝固的原因,乾掉的繃帶已經和傷口黏連了。
“怎麼包成這樣了。”許念微微蹙眉說。
看來這不是出自她的手筆,那多半是那個姓陳的年輕警察了。輪不到吳永成動手,聯防隊更不可能。
許念轉身拿來棉簽和消毒水說“繃帶和傷口黏連了,直接扯下來會造成二次損傷的。我先幫你處理下。”
“謝謝。”周奕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許念先用剪刀把其他部位的繃帶剪開,然後用棉簽沾上消毒水,緩慢而細致地把傷口附近的繃帶,一點點地化開。
“你這傷口,最好還是去醫院處理下,我怕你會感染。”
“麻煩你幫我先緊急處理下吧,我還得去找吳隊,晚點再去醫院處理。”
見周奕說話的語氣非常堅決,許念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很快黏連的繃帶就全都清理乾淨了,放在一旁的托盤裡,血淋淋的一堆。
許念表情凝重地看著周奕手臂上,那道猙獰的傷口。
“那我先幫你把傷口消毒一下,然後做個簡單的縫合包紮,但事後你肯定得去醫院處理,最好打一針破傷風。”
許念利落地掏出針和線,放在了消毒水旁邊。
“不過我這兒可沒有麻藥,得生縫,你受得了嗎?”
周奕點點頭,“沒事,你儘管下手,不用管我。”
“把手抬起來,伸直。”許念說著,拿起了那瓶消毒水。
周奕照辦,許念猶豫了片刻,把消毒水衝著傷口倒了上去。
一股鑽心的劇痛瞬間從傷口炸開,周奕渾身一顫,背脊瞬間繃直了。
許念見狀,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擔憂地問“你還好嗎?”
周奕點了點頭,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挺好,就是有點酸爽。”周奕強忍著咧嘴笑道,“你繼續,沒關係。”
許念是學醫的,自然知道這得多痛,就算周奕現在哇哇大叫,她也完全能夠理解。
可是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人,卻一聲不吭,筆直抬起在半空的手臂都沒有晃動一下。
他真的隻是個剛工作的小警察嗎?
消毒完畢後,傷口的血汙都被衝刷乾淨了,紅白色的肌肉組織透過創口裸露在空氣中。
許念剛要拿針線縫合,周奕卻突然開口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