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想法不對,我們警察查案,查的是真相,維護的是法律和正義,案件本身的善惡是非,並不是我們的責任和負擔。即便你覺得杜曉琳是咎由自取,我們也要查出真相,因為這個公道,不止是還給死者的,更是還給這朗朗乾坤世道的。”
吳永成這慷慨激昂的一番話,一掃周奕心頭的陰霾。
同時也把陳嚴給吵醒了。“吳隊,你剛才說啥呢?”
“吳隊說……”
周奕剛開口,吳永成抓起一個包子就丟了過去。
“我說,包子得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燙燙燙!”陳嚴立刻就從床上蹦了起來。
十分鐘後,周奕站在市局大門口,迎著陽光,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早啊。”穿著米色風衣的許念迎麵走來,笑著伸手打了個招呼。
“許法醫,早啊。”
這個點,正是市局上班的時候。
“你們昨晚又加班了?”許念走過來,卻捏起了鼻子,因為周奕身上一股濃烈的酒味。
周奕頓時心虛地撓撓頭,“昨晚後來被彪哥拉去喝酒了。”
一聽是蔣彪,許念噗嗤一聲就笑了。
“那你沒被喝趴下啊。”
看來,吳永成說的沒錯,蔣彪愛喝酒的大名響徹整個市局,連許念都知道了。
“趴了,這不剛醒嗎?”
“聽說你破了個大案子?恭喜啊。”
“沒有沒有,都是吳隊的功勞,我就是替他跑個腿。”
許念笑了笑,今天一大早,她已經接到好幾個同事的電話,問她知不知道一個叫周奕的小警察,因為市局沒有這號人。
但據說他是破獲三一六案及背後大案的關鍵人物。
“那你什麼時候來市局報道啊?”
周奕笑道“那我說了可不算,吳隊說了,紀律問題。不過他說讓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許念點點頭“你們是該好好休息一下。那我先去上班了。”
“好,拜拜。”
周奕望著許念窈窕的背影,心中一陣五味雜陳。
離開市局後,周奕本來想去醫院看看爺爺的情況,但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一股濃烈的酒氣,再加上連續奮戰了一天一夜帶來的餿味,決定還是先回家洗個澡。
周奕回到家,卻發現家裡沒人。看了看時間,這個點爸媽已經去鋼廠上班了。
其實他知道,鋼廠此時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賬麵上早就入不敷出,而之前計劃經濟遺留的諸多問題,讓包括鋼廠在內的大量國有單位臃腫不堪,又效率低下。
工人大下崗,並不是一個突然事件,而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早晚都會走到這一步的結果。
但這並不是那些工人的錯,這是時代的局限性,是社會結構發展所需要經曆的陣痛。
周奕不可能改變時代的軌跡,但他希望至少能改變周圍人的命運。
他摸了半天也沒在身上摸到鑰匙,想起前天晚上重生醒來後,迷迷糊糊就被母親叫去了二叔家,壓根就沒帶鑰匙。
回憶了下,他彎腰挪開了門口母親醃醬菜的壇子。
下麵果然有一條鑰匙。
他剛打開門,背後一個聲音喊道“周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