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廠的廠房裡,光頭氣喘籲籲地走了進去。
“他娘的,本來以為很快就能拿到錢,然後去附近的花蝴蝶夜總會找阿麗瀟灑的。沒想到……沒想到……”光頭推開旁邊的小門,彎著腰不停地喘氣。
“咦,這不是八哥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這間廠房,和另外幾間不同,裡麵除了被塑料布覆蓋著的機器,還有很多桌椅板凳和簡易的折疊床。
廠房後門的地方,還堆著一些不知道裝了什麼的紙箱。
廠房裡煙霧繚繞,充斥著一股混雜了煙味、火鍋味和汗臭味的奇怪味道。
遍地都是煙頭、酒瓶和各種垃圾,簡直就像一個大型垃圾場。
廠房裡有**個人,都圍著一張桌子叼著煙打牌。
一個黃毛一口喝光手裡的啤酒,搖晃了幾下,然後隨手朝大門的方向一甩。
酒瓶砰地一下砸在廠房的大鐵門上,粉碎。
卻把正在門口喘氣的光頭嚇了一跳,立刻破口大罵起來。
眾人這才注意到,黃毛問“喲,八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強子他們怎麼沒回來啊。”
另一個脖子上有紋身,看起來隻有十**歲的瘦子嘿嘿壞笑道“難不成今天八哥不行?這麼快就從小妞身上下來了?”
頓時廠房裡的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光頭卻黑著個臉,走到紋身小子身邊,抬手照著後腦勺就是一巴掌。
打得紋身小子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所有人都愣了,原本的笑聲瞬間戛然而止。
光頭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把先前在周奕和蔣彪那兒受的怨氣都發泄了出來,壓根沒管紋身小子的死活。
他外號八哥,但不是因為家裡行八啥的,而是因為他額頭上有一道疤,配上他的大光頭,相當具有威懾力。
起先大家喊的都是疤哥,後來叫著叫著就成了八哥。
他十四歲就開始在道上混,混了十幾年,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尤其是頭上這道疤,據他自己說是跟人打架的時候,被人拿刀砍的。
可實際上卻是他小時候頑劣不堪,在一塊大石頭上磕破的。
憑借凶狠的外表和一群小弟,光頭也算是成功獲得了“社會毒瘤”的光榮稱號,走到哪兒都怕他,道上也喊他一聲八哥。
最近更是找到了靠山,乾起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生意。
結果今天居然陰溝裡翻船了,這場子不找回來,以後杜老板還怎麼可能再用他。
“兄弟們,老子今天遇到硬茬子了,強子他們幾個都栽了。”
光頭一屁股坐了下來,拿起旁邊桌上一瓶啤酒,用牙咬開後,咕嚕咕嚕地灌了半瓶。
一聽這話,原本在打牌的這些人全都站了起來。
“八哥,什麼情況?道上還有人敢跟咱們對著乾的?”
“就是就是,哪個孫子活膩歪了。”
光頭把酒瓶子往桌上重重地一砸,“不是道上的,是條子!”
“條子?”眾人一愣。
“不是去收債的嗎?怎麼會有條子?他們報警了?”黃毛連忙問。
“那條子好像是他們的親戚。”
“親戚?我想起來了,周凱那小子好像是說過,自己有個堂哥,在派出所當警察。”黃毛說道。
光頭一聽,抬腿就給了黃毛一腳。
“那你他娘的不早說啊。”
“我尋思派出所一個小警察算個鳥啊,再說了,廣哥不是說老板有關係,壓根不怕警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