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憶往昔(二)_刹那燦爛_免费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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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憶往昔(二)(1 / 1)

“在山上住了月餘,卻又是本家的那位族叔過來尋我,要我到本家梧州州府莞城所在的省船政衙門去任職參事,因我在蘭西的布雷斯特造船廠的工作經曆,還有蘭西帝國學院、聖蘭西軍校的求學經曆對國內一些自強派而言有著大用,說他們求賢若渴,隻要去就好,萬事好商量的。話說的很誘人,我也有些意動,畢竟不可能就這麼一直閒著,還是要去做些事的,而這也算是好事,於是就隨族叔一同去了梧州。話說前番雖然把遊學西洋時借他的錢用勤工儉學所得和後麵的一部分薪水都給還上了,隻是這番求職的,又著實欠上了不少的人情,新情舊債的,所以日後他央我教他嫡親哥哥家的侄子葛峰時,我卻不好推卻,當然這是後話,自也是當初收他做學生的比較大的一方麵情由。我家裡的事,你大致也是知道的,繼母的那些心思我也懶得計較,隻是父親耳根子軟,卻多少是有些涼了我心,隻是沒辦法,生我養我的父母,不是自己能夠選擇的。可能是他也未料到居然船政衙門會要我,另外也是存了一份要是我能在本家一方打下一片基業來,與他是顏麵有光的事吧,也算是意外之喜。所幸的是,這次他沒有阻著我去梧州,也未再催婚。隻是我在梧州船政衙門參事的任上,終日裡也是無所事事,我能做的事就是走走看看,也就限於走走看看的,去船廠和艦隊參觀訪問,在衙門裡淨是些處理公文上的事務,簽個名,再做一些形式上的改動,按照上官的意思給建議要經費,對來訪的貴人們展示門麵,充當臨時顧問,迎來送往的。表麵上給人們的印象是看起來也算尊貴,年紀也輕,外表光鮮,上官也關照,前途無量,家裡人也高興。但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就隻想紮實做點事,而不是這樣當一個泥塑木偶。我也知道,當時到現在這種積貧積弱的現象也不是靠一個兩個人就可以改觀的,需要一群人甚至是一、二代人奮發圖強才能有作用,我不想在官場做一個隨波逐流的碌碌無為的人。隻是當我去船廠,去艦隊時,上官說你不必這樣,同僚說你不必這樣,船廠管帶說你不必這樣,船廠工人說你不必這樣,艦隊統領說你不必這樣,艦隊官兵說你不必這樣,都是不必這樣,不必那樣的。我去就打亂了彆人現有的秩序,要是提些問題和建議,反倒更會讓一些人看不起,說你一個喝洋墨水的人,在我們這裡是會水土不服的,然而他們不曉得的是,他們所使用的,都是彆人淘汰下來的。我當初在西洋的時候,也是為了查看整個船舶發展過程演變,從早先全木的搖船到風帆,再到蒸汽動力上船一直到當前最先進、最前列的格裡斯軍、民用艦船,自己考古得很全麵,基本所有構型都得以見到過的,大多也都是彆人廢棄閒置在一旁的,其實也方便了我當時在實地進行的一些考察,當然了,其最先進的反而是不可得窺全貌。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非但是無所作為,更是在任上消磨了誌氣,隻抑鬱了一肚子的悶氣卻無處宣泄。同時我自己也開始反思,造成當前這種局麵的緣由何在?當我滿口稱是的時候,是所有人都最高興的時候;當我稍微表示一些無傷大雅的皮毛時,所有人都還可以接受,隻不那麼情願就是了,也能依了我,皮毛、細枝末節嘛,無關痛癢;當我表示有些補充意見的時候,少數幾個還是可以接受的,但多數人是不理解不接受的,往往就會妥協成皮毛,背後風言風語的,我也是後來才明白,這可能是觸動了那些人的利益吧;當我出言反對時,也是我的難堪時,基本上所有人是背後說人變成了人前論是非,然不是就事論事,討論當前為什麼反對,為什麼支持,反對什麼,支持什麼,而是曲折迂回的往你這個人人品賤格、思想反動上引,尤好似殺父仇人一般,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了。造成這種局麵的緣由到底是什麼,我當時也是一直沒有想透,隻是一方麵想也隻能是問題出在我自己身上了,我和這裡格格不入的,無事時萬事皆好,有事時萬事皆休,我在這裡也隻能充當看客、過客的角色,於是又產生了致仕的想法,也和族叔講了一下。族叔待我也是親厚,隻勸我莫急,等待有利的時機再說。我也就暫時按捺下來,隻是行事上日趨於保守,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麵一派祥和,心內苦悶尤甚。”

“一日,衙門裡來了個新人參謀,說是從臨近東洋和那國學成歸來,做派談吐倒也有少許意思各。我與他也有過幾次短暫的交流,隻言語中多透出些客氣,他來到衙門之後的言論和行動,我亦有觀摩,看看到底都有哪些不一樣的地方。隻是他多是隻作些淺顯之事,上官交代和同僚托付都循規蹈矩,做的也是一板一眼,隻也未見到有獨到之處,觀摩交流之際隻看不說,問他也是沒有意見,不問也自當是未見。觀察了有些日,也隻見他多是泯然眾人,和眾多僚員沒什麼差彆,一團和氣的,倒是沒看出參謀個什麼出來。隻是從他身上我倒是發現了一點,無論何人他都能彬彬有禮的,相處的很融洽,既不多近一分,也不多疏一厘,這倒是有他的獨到之處的,另外和所有的僚員以及船廠、艦隊都相處的很好,這也是我不如的地方。我試著和他交流了下和那國的學習生活,他言道說我國去和那國之人儘多,好多國人甚至在那邊成家立業,工作生活的,除了語言不通,稍有不便,其它的好些個習慣甚至是風俗因故老相傳的緣由和我國也多是類似,隻附於當地的文化,有了不同的意義。當然仔細品味的話,差彆還是很大的,一如我國南北兩地一樣,又有自己獨特的地方特點。那些年,和那國發展進步得很快,雖國土狹小,但國力強盛,人口亦是很多,並且早早的就西學東漸,國人的開化程度顯著的提高。國內火車、造船、軍工,甚至是民生的進步很大,教育、醫藥也發展的很迅速,比之我們進步的很多,說是短短開化了不到一個甲子,就距離西洋竟也不甚遠了,某些方麵甚至有人說猶有勝之,所以早早就又有了東洋隻說。我聽後也是好奇的很,這個彈丸小國居然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把國力造就的這麼強盛,這是有什麼魔力嗎?因為隔著海,對他們所知很有限,隻曆史上的早些年,他們和我們的離高遠征軍開戰,我們遠征軍勞師疲憊的,居然大敗虧輸,隻從此離高是國外。國人也多是以為它隔著大海,海路難行,隻不好渡海遠征於它,不曾想昔日的和那奴居然強大如斯。這中間也聽他說了些和那國的風土人情,經濟民生這些,這在當時卻愈發引發了我的好奇,想要去和那國一行,去看看它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這倒是成了一樁心事,於是又愈發的促成了我要離開船政衙門的想法。”

“就這樣,前前後後的在船政衙門任上也待了有一年多些的光景,實在是不願意那麼渾渾噩噩的度日,終日隻拿銀子,不乾實事的,非我所願。再後來,又陸續有些遊學背景的人到船政衙門來謀事,我就隨便找了個由頭,辭了這差事,主官雖也是多有挽留,隻是此時僚員上已經能撐起他開明多元的好名聲,在我一再請辭之下,他揮淚送英才,這在當時也是演了一出好戲。記得當時也是清明剛過未久,也正是氣候轉暖的好時候。正好船政衙門對航運之事也多有涉足,我就托人幫我買了一張從餘斛至和那國江門町的船票,後來就是和族叔他們告彆了一下後,就啟程先去了餘斛。那一年也是抑鬱中,多是少與外人交際,雖有族人張羅著些人來見識,隻是誌不在此,所以走的倒也是自在,隻是枉費了他們的不少心思。從莞城到餘斛一路的馬車,顛簸了半月之久才到。在餘斛也未多做停留,約莫著船期,在餘斛隻停了一天多,整天的就是在旅館休息了,也沒有怎麼出去走走。我住的旅館在蘭西租界,距離碼頭不算太遠,出行也很方便。旅館附近卻也繁華的很,粗略看了下,租界裡的那異國人把一部分他們國家的東西好多都帶過來了,房屋建築、生活習慣、日常做派等等這些,隻是沒有時間細觀。船期到了後,就上了客輪,在海上又走了大約三、四日,方才到了和那國的江門町。”

“初到和那國,最大的問題依然是語言,幸虧當初和那參謀也稍有學習過,也能結結巴巴的成言。由於當初是意動之下臨時決定的,事情安排的並不周到,這邊沒有人接待陪同,一切都隻能依靠自己,幸好早先在西洋四處走看的時候,倒也養成了自己打點的習慣。隻是最初的時候有些艱難,隻是約莫半個多月之後,菜過了那個適應期,後麵的事情就要順暢許多。在江門町住了二十天左右吧,就又從江門町到了茗都。隻是不比國內,出門幾乎隻能是馬車,那邊很長的一段一段的都有火車想通,中間沒有火車相通的地方道路也闊,馬車也好走,隻馬車的製式和西洋的差不多,和國內的低矮狹小很不一樣,坐著也怎麼不累人,馬的品種看起來也是改良過了的,看起來高大結實。當時是一路火車就直到了茗都,除了中間停留有小站供旅客上下,速度倒是極快,千裡之外,隻一二日的時間就到了。”

說到這時,亨書勤也是驚歎,這回上山,遠近也就三百來裡的路程,竟是要跑三天的時間,還人困馬乏的,這其中差彆可就大了,越遠的話,每天能走的路就越短。亨書勤當初在京師求學的時候是見過火車的,隻是沒有乘坐過,對運力和行駛速度、裡程這些卻沒什麼概念,當然那火車也不是給尋常人家坐的,那是皇室專用的,具體從哪裡到哪裡,反正亨書勤身邊的人幾乎也沒人說的清楚,能說的清又多半不是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平日裡尊貴的很。雖有著同學之名,不刻意攀交的話,彆人是不會湊到你麵前的,是故相交也是極少,頂多是知道有這麼個人,偶遇時隻點頭就好的交情。亨書勤雖是稍微開了個小差,依然認真聽著葛自澹的自述。

“到了茗都,果然是大不同。有好多的學校、工廠、醫院、店鋪、物件等等的倒是和西洋一些地方有相近的地方,至少外觀上看起來,是有一脈相承的樣式的,除了建築的不同和人們喜好和地域文化的差彆外,觀念上、生活上也是處於西洋的早期階段,這就是叫人稱奇的地方。最明顯的紀年上,他們雖然政府呀、新聞紙呀都用和我們早先類似的皇帝年號紀年,但是更多的地方都是用的西元曆,甚至新聞紙上還在年號紀年後麵特意標明西元多少多少年的樣子。當然了,西元曆紀年自然也有它好的和方便的一方麵,按序來,隨便就記下了,並無需掐指算半天的。我在茗都初時是住在旅館的,當時西元應當是五月中,按我們的卻是在四月,和現時差不太多,天氣很宜人。在茗都四處閒逛的時候,看到了不少的國人聚居區,甚至也見到了一些早先過去而又和那化得相當徹底的也算是國人吧。這些來和那國的國人,家中多也是富有,許多是過來留學的學生,再有就是一些流亡過來的人。過來謀生活的往往是早先流亡過來的那批人裡的一些,和那化嚴重的也是他們當中的人,我也是後來才得知,這些人中不少也是在和那國娶妻生子,紮下根來了。小孩子稍大些就更要融入當地的生活中,所以不少人甚至是都改了和那式的姓名,以免孩童就學中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當然了,留學生就很少存在這些問題,不過也有少數異國戀的,碰到了真愛,彼此結合的也有。”說到這裡竟是有些苦笑。

隻是亨書勤一直停留在傾聽當中,並沒有注意到,當然了,即使是注意到,也是無法了解他苦笑背後的含義之所在。

“受到旅和那國人的影響,我後來從旅館搬了出來,到國人聚居區找了一個和那國人家,租住了一個房間,就這樣也算是在茗都安頓了下來。這樣的好處是便宜而且能更好的融入當地生活,服務的也不差,餐飲、茶點、房間打理等等雖說和旅館沒法比,隻是也很周到殷勤,無事也不過來叨擾,甚至更有一絲人情味兒在裡麵,居然還有主家時長噓寒問暖的,也叫人住的舒心。來時的盤纏倒也充裕,不必為了吃食操勞,茗都的氛圍和西洋有些相近的地方就是居然還很開放,所以我有時間的話就經常徜徉在學校、店鋪、醫院,甚至是國會。有時也會跑到當地的各種工廠去觀看,隻是這會要麻煩的太多,除了極個彆者外,多是非請勿入。當然這也是業界通常的習慣,說是訪問的話,多半會拒絕的,除了本廠用工和新聞記者之類,工廠一般都不接待另外人的。茗都交通很便利,所以往往一日都能往返不少的地方,就這樣在茗都裡閒逛了有二三個月,把這茗都逛了細致。期間也去大學裡旁聽了些課程,去國會旁聽了些政策或者民生說明會,又參加了些國人舉辦的交際會,這多是聚集在某個或是某幾個租住的整棟的房屋中進行的。有些是吃喝玩樂、風花雪月的,有些是互通有無,有些是思想交鋒,有些是學術交流,反正林林總總,各式各樣的人都有。茗都有個很好的地方就是,居然有一些國人辦了好幾份的新聞紙來,不過這新聞紙多也是在國人圈子裡流傳,也有一些會傳回國內。新聞紙上不但說國內的情況,還介紹西洋、和那國、離高、羅刹、離堅國等等好些個國家的大事見聞,當然也有遊記、花邊、奇聞異事、文化雜談、鑒政真言等等一類的。這些倒是和我性情有些相投,於是我也試著往這些新聞社上投了一些文章,都有發表出來,居然還收到了些稿酬,這也算是意外之喜。通過這些新聞紙,我又結識了一群人,這些人裡麵是年輕人居多,但主要的發起人和資助人是早期流亡至和那的梁衡先生,當然了,我們早先在京師求學時就知曉有這麼一號人了。他的名氣之大,居然在和那國也有不小的影響力,甚至於一些和那國人也願拜師於他或是無償的資助與他。他在和那國生活的居然很不錯,高門大院的,每每賓客盈室,也是最大的國人聚會地之一。他也有在當地娶妻生子,隻不肯為子改名姓。可能是他的名氣太大的緣故所至,一旦更改,影響極大,也可能是他們那一輩人受傳統教育的影響更大些,不改名姓也是顯示氣節之所在,自是不好胡亂猜測的。我見到他時,見他仍留有長辮,胡須老長,還身著長衫、千層底的,這要擱在國內,顯然也是妥妥的一個老派之人。”

“我在西洋那些年,早期為了更好更快的融入當地,自己又沒感覺到有什麼特彆需要在意的,早早的就在衣著打扮上西化了,最早的時候是有些彆扭的,不過一旦改過來,又習慣了之後,反倒覺著西式的衣著更方便活動和交際,又更便於日常的工作生活,所以後來即是在國內,我也就一直就沒再穿過長袍大褂這些了。現在看,總說短衣幫,誰曉得短衣幫竟然走在了開化的前列。”說著說著,竟是不由笑了。西式服飾在國內並不少見,亨書勤這麼一想,果然也是有幾分道理的,也是忍不住的笑了,這個說法倒是俏皮。

“在國內,尤其是在家裡的時候,雖然當初待時間很短,除了催婚一事,父親也為這奇裝異服之事把我也給罵了一通,更何況一些世外旁人,我也曉得他們背後議論紛紛的,隻是自己多是不大理會,幸東伯他們還是理解並體諒於我的。然而,在船政衙門,不著西式裝束,反而會讓人覺得奇怪,你要長袍大褂的一站,隻會泯於眾人,那你這門麵需不好看,所以他們會比較在意你的裝束。與我倒沒什麼,就是尋常事,而且梧州那裡尤其是利川沿海一帶,西化的服飾也還算是比較多見的吧,一般人倒是也能接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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