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轄下的那些比較著名的單位,哪個不是靠吃財政補貼過日子。這樣想一想,你還有資格覺得比吉昌公司高了一等嗎?
我們縣的農村信用社、湘州針織廠都是這個公司的股東!湘州針織廠是什麼架子?是副市級的國營工廠,人家都願意在吉昌公司做個小股東!我們小小的鄉鎮供銷社算什麼,股級架子到頂了吧!你難道就不為自己高人一等的想法而臉紅嗎?”
劉局長被李縣長一頓數落,臉紅過耳,囁嚅著說:“我是怕職工們有看法。”
李縣長一聽就更氣了,心想有這樣的傲慢局長,下麵的職工哪還會放下國營老大的身份去積極進取啊。心底一涼,就懶得再和劉局長說下去,就問劉局長:“老劉,今年多大歲數了?”
劉局長:“剛滿56歲。”
李縣長:“辛苦多年,該退休了。”
劉局長:“不,我身體還很好,可以乾到65歲,不成一點問題。”
李縣長:“你們辛苦了這麼多年,應該退到二線休息,享受幸福晚年了。關心你們這一批老同誌,是我們這些做領導的責任。”
劉局長非常後悔,不該認為供銷社為吉昌公司作代理商是丟了麵子,更不應該把這個觀點說了出來。現在縣長說得好聽,要他退居二線,其實就是被變相免職了。
在位的領導有幾個願意退到二線的?幾乎是零。有個彆人在當領導的時候,做了些不該做的事,退休之後得不到重視,私底下怨言甚多,什麼難聽的話都有:“上台是風光的官,下台是討嫌的狗。”“世情淡薄,人走茶涼!”……
想到這裡,劉局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在場的人看到這個場景,哪還有不明白的。個個心生警惕:當領導的就必須要與時俱進,看清趨勢,切莫逆曆史潮流而行。想做曆史潮流的攔路虎,隻會被曆史車輪輾碎。
伍主任想掩蓋劉局長的尷尬,就向李明建議說:“李董事長,明天我把各鄉鎮供銷社的主任召集到一起開會,請你給他們詳細說說,行嗎?”
李明笑道:“好,一言為定。”
李縣長問李明:“這個代理商一詞,我從來沒聽說過,是你想出來的吧。我從你的話裡,看到了一條清晰的經銷思路,你是怎麼想到的?
如果我沒記錯,你和朱薇同是去年的畢業生,你那些理論是屬於政治經濟學範疇,在高中課堂是學不到,你是從哪學來的,而且能準確地應用理論聯係實際。”
李明不好意思地說:“是逼出來的,我的商業導師是汪老板,汪老板是商學界奇才,首都商學院的碩士研究生。
她把這麼大的一個有限公司的董事長交給我這個高中生來做,當然會指點我、教我怎麼做事,最重要的就是向我灌輸經濟理論。
汪老板身體不好,我不能讓她太累,就在汪教授的提議下讀了省商學院的本科函授生,成為汪教授的門生。汪教授對我很重視,經常給我開小灶,老頭子對我這麼關心,我不努力學都不行啊!
學院對我實行學分製,估計明年上半年可以畢業了。”
李縣長大驚:“你操勞著一個這麼大的公司,還要讀函授大學,而且隻用了兩年就能學完四年的課程,真了不起!”
黃書記哈哈笑道:“這個汪老頭,收了得意門生也不告訴我,看我怎麼收拾他!”
胡主任沒想到縣裡最大的兩個領導對李明這麼重視,回憶起以前對李仁的那些不友好,心裡很不是滋味,真害怕李明在這些領導麵前說自己的壞話,自己的下場說不定就會比劉局長更差。
想到這裡,胡主任身不由己地打了個哆嗦,裝上笑臉移步到李明麵前:“李董事長,我是老胡,是你爸爸的同事。你爸爸辭職幫你去了,但他的公職我們還幫他保留著的,什麼時候都是我們供銷社的人。
你讓我們供銷社做你們的代理商,就是給我們供銷社注入了一股強大的活水,我代表四望鎮供銷社全體職工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