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目標,不是偷東西嗎?”黎錦娥不解地看著謝子敘問道。
上回在上清殿的時候,他還說,他和程緒做這個計劃,是為了梅鈞書房暗室中,那些同渤國往來的書信。
“計劃的目標,本來就是兩個啊。”謝子敘眨眼,無辜道,“偷東西是一回事,可若是能讓大家順便誤會梅鈞,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你們一開始就…”黎錦娥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人。
“我們一開始就打算讓他背鍋。”謝子敘嘴角微翹,似笑非笑道,“畢竟這是件大事,發生地又那麼突然,難免不會有人多想,反正都有人多想,那不如,我們就稍微給點微妙的‘線索’,把責任都推到梅鈞頭上去。”
“那你就不怕他們懷疑上你?”黎錦娥蹙眉,語氣中略帶些擔憂。
“他們既然都懷疑上了這事是有人提前預謀好的,那梅國公被列入懷疑的目標之後,你呢?有沒有可能,你也被懷疑了?”
“他們懷疑我做什麼?”謝子敘挑眉,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在桌麵,“差點兒毒發身亡的人,是我,不是梅鈞。”
“中都怎麼了,你現在沒事,他們完全可以說,你事先準備好了解藥啊。”黎錦娥不放心道。
“你那是反著推。”謝子敘點了點她的前額,“你知道我和師兄的計劃,再來看事情,便會覺得,我很值得懷疑,可是你想想,若你不知道我有解藥,你會覺得,是我自己給自己下毒的可能性大呢,還是彆人給我下毒的可能性大?”
其實,還有一點,他並未與黎錦娥言明。
“好,就算彆人害你的可能性更大,那池星竹提到的另一點呢?”黎錦娥蹙眉道,“她說,因為梅鈞當時沒叫人幫你,所以他們才懷疑他的,你之前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叫人來幫你了,怎麼辦?”
“幫我?”謝子敘嗤笑,“就他府上那些個功夫連三流都算不上的家丁,能幫我?”
雖然當時他與施惜苒她們都沒有展示出自己的真正實力,但他們之間的對決,也不是那些個隻會些拳腳功夫的家丁能插得上手的。
“可他家不是還有…”黎錦娥愣住。
黎錦娥清楚,梅家的防衛,並不僅止於麵上的那些家丁侍衛。
“傻丫頭,死士這種東西,他怎麼敢當著我的麵叫出來?”謝子敘捏了捏她的臉,輕笑道,“他不會給我一絲一毫抓住他把柄的機會的。”
“說得也是。”黎錦娥拿開他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明了似的點了點頭。
見她想明白了,他又道,“而且,當時那種情況,梅鈞是不可能叫下麵的人動手幫我的,我們相鬥的範圍極大,且大多數時候,不在地麵上。不會輕功的人,根本上不來。”
“可是,有我在,弓箭手也不敢胡亂放箭。萬一傷了我,可是大罪。”
以有心算無心,梅鈞想要不背鍋,難!
稍微停頓了一下,他又繼續道,“不過,萬事沒有絕對,難保不會有有心人懷疑到我頭上。”
他漂亮的鳳目眯起,反握住她的手,聲色清冷,“池星竹的這些話,你還在彆人去那裡聽過嗎?”
“沒有。”黎錦娥老老實實地搖頭,“我與其他人的關係,也算不上多熟悉,貿然去問,反倒讓人懷疑。”
“嗬。”謝子敘輕笑,“我家夫人,似乎變聰明了,還懂得按兵不動的道理了。”
“你是說我原來很傻?!”黎錦娥咬牙,怒瞪眼前的人。
“沒有沒有。”見她雙目含怒,謝子敘趕緊安慰道,“為夫可沒有那個意思,夫人千萬彆生氣,我家夫人一直都聰明著呢,隻不過以前是‘不顯山不露水’,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你彆說了!”他這番“違心”的誇讚,反倒讓黎錦娥覺得不好意思來。
沉吟片刻之後,她又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覺得,池星竹的話不可信嗎?那要不要,我再想想辦法,幫你打聽一下其他人的口風?”
“我倒不是覺得她不可信,隻不過是本著小心謹慎的態度,不完全相信一個人的片麵之詞罷了。”謝子敘搖頭,“至於其他人怎麼想的,你先彆去打探,莫墨漓你算是得罪死了,易雨慈是她的人,你不必考慮。梅燕姝那邊,你不可能去問什麼。”
“剩下的人,也沒什麼打探的意義了,所以你現在,隻需要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便可。”
頓了頓,他又話鋒一轉,“不過,就算你不親自出麵打聽,但讓你的人多注意注意這方麵的消息,也還是可以的,有的時候,消息在下人之間,反而傳得更快。”
“你完全可以,讓你這邊的宮女太監,在外走動時,多注意一下關於梅燕姝的事情。”
黎錦娥點頭,“我知道了。”
若是讓小冷子他們出去探聽,那獲得消息的麵,便會更廣。
比起單獨聽池星竹一個人說,汲取多方麵的情報,會靠譜不少。
不過池星竹的話,也確實可以參照。
畢竟,她並不知道她與謝子敘的關係。
“夫人真好。”謝子敘彎起漂亮的鳳目,一雙秋水剪瞳中儘是笑意,“有夫人幫我,我都不用愁了。”
“你彆瞎說。”黎錦娥不好意思地瞪了他一眼,語氣無奈,“我不過是幫你打聽一下大家的看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