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玄黑朝服的謝子敘,正裝坐於大殿中央的高位上。
謝子敘纖長的羽睫垂著,半掩住那雙漂亮的秋水剪瞳,讓人瞧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皇上,巡防營那邊傳來消息,他們已經在準備了。還有城西的樹林中,也已經有軍隊駐紮下來了。”
安德恭恭敬敬地立於謝子敘身前約一丈處,低頭彙報著外麵的情況,“扶樺小王爺的人,圍了驛站,限製出入,試圖軟禁扶峻王子,至於梅鈞本人,他已經從梅府動身,準備同魏王一起,前往午門了。”
“那就等他來了皇城,再動手吧。”謝子敘點頭,道,“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就是。”
“諾!”安德彙報完之後,又再次退下,去監視外麵的動向了。
“午門…”在他離開之後,謝子敘那雙漂亮的鳳目不由眯起,隨即,他的唇畔,又拉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笑容,“在那裡斬下他的首級,似乎也不錯。”
梅鈞試圖篡權奪位,改朝換代,謀取皇位,讓他血濺午門外,似乎也很符合那條斬首的刑罰。
“來,喝點水潤潤嗓子。”黎錦娥將手中端著的茶盞擱置在謝子敘手旁。
順勢又詢問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謝子敘抬手,將人拉到自己懷裡坐下,低頭在她麵龐上輕啄一口,笑道,“擔心我?嗯?”
“在意料之中就好。”聞言,黎錦娥不由舒了一口氣。
隨即,又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不擔心你擔心誰?難道要去擔心你那個要造反的舅舅嗎?”
“看你這胸有成竹的模樣,我覺得自己真是白擔心你了!”說著,她又撇了撇嘴,自語道,“想想也是,怎麼著也隻有你算計彆人的份,哪有彆人算你的時候?”
“你這話…”謝子敘眨了眨漂亮的鳳目,嘴角微翹,含笑道,“到底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損我呢?”
“當然是在誇你!”黎錦娥咬牙,抬手在他白玉般的麵龐上胡亂捏了幾下,直到能瞧出些紅印,她才停止了對他的蹂躪。
帝王的臉,從來是不給人隨便亂碰的,但她這一番作為,他卻顯得不是很在意,隻笑著道,“能得到夫人的誇獎,為夫很開心。”
“行了,彆油嘴滑舌了。來,喝口茶水,潤潤嗓子。”說著,黎錦娥便端起了她之前放在他手旁的茶盞,小心喂他。
有自家媳婦這麼照顧著,謝子敘自然是絲毫都沒反抗,就著她的手喝下了。
安德再次從外麵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兩人親密的畫麵。
“…”
“皇上,外麵…”他小心翼翼地出聲,生怕聲音太大,打擾到兩人,從而讓自家主子大發雷霆。
“外麵怎麼了?!”率先問出這句話的,是黎錦娥。
相比較於謝子敘從容不迫的模樣,黎錦娥此刻,可就要著急多了。
“梅鈞和魏王已經在路上了,約莫再有半個時辰就到了。”安德連忙低頭恭敬道,“巡防營那邊,奴才已經傳了消息過去,讓他們直接動手,把那幾個齊桓的黨羽控製住了。”
“好。”謝子敘點頭。
頓了頓,他又拉著黎錦娥一同起身,冷笑道,“走,咱們也是時候,該去迎接迎接這位梅國公梅大人了。”
說完,他便拉著黎錦娥的手,讓她同自己一起上了鸞駕。
“這…”坐上鸞駕,黎錦娥還略微有些不自然,“我坐這個,會不會不太…”
不過,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謝子敘直接打斷,“有什麼會不會的,連我都是你的了,坐個轎子怎麼了?”
黎錦娥:“…”
稍微一頓,謝子敘又接著道,“錦娥,你要記住,從今往後,你就是這宮裡的女主人。你想要什麼,都可以,這宮裡,也不存在什麼,是你碰不得的。”
兩人下轎之後,又由安德親自提著燈籠,引著上了城樓。
“冷嗎?”黎錦娥替謝子敘攏了攏身上的狐裘披風,又替他理順了被風拂亂的發絲之後,輕聲問道。
“不冷。”謝子敘抬手,將她直接摟進懷裡,用披風裹住她的身軀,又摸了摸她的臉,蹙眉道,“倒是你,這裡風大,可彆吹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