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問題想要問問嚴先生。”二少爺話一頓,才接著道:
“不知嚴先生知不知道青州灰山?”
嚴旺盛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臉色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
“二少爺,怎突然問起這個地方了?”
“是這樣的。”
盧家二少爺簡單的講了講自己和鵜廬居士出來的事情,聽他描述,嚴旺盛不由心中微驚。
這兩天沒看到鵜廬那老鬼,沒想到這廝竟然跑到青州去了!
定是居心叵測啊!
“確定。這是我探子打聽來的,必然沒有錯誤。”傳訊香的另一邊,盧家二少爺的聲音稍微有點恍惚。
距離有點遠,這次通話恐怕持續不了太長時間。
“我探子說,鵜廬居士跑到那山頭底下布置了一場大陣,這兩天是滿山遍野的跑,具體乾了什麼我也不清楚。嚴先生,你有什麼線索嗎?”
線索?
當然有了!
那老鬼要麼是想去灰山山上尋找京師遺留下來的東西,要麼乾脆是想借著灰山舉行什麼大陣法。
無論是哪一種,都直指左道長。
看樣子京都裡麵那群藏著的老鼠終究還是按耐不住了啊。
嚴旺盛心頭冷笑。
“嚴先生?”半天沒有得到回應,盧家二少爺語氣也稍微有點急了:“您若是知道什麼,麻煩直接跟我說。”
嚴旺盛思考了幾秒。
他當然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訴這位士族家的二少爺。
這人立場和自己不同,屬於日後要被清算的那種類型。
但……
自己說不準可以借著他坑那鵜廬居士一手。
便是壓低聲音,沉著聲道:
“鵜廬居士可能是要借著山做剝削運勢的大陣,據我所知,那灰山有些特彆,上有天地玄奧。二少爺,您最好多注意,他下這方術有可能會針對您啊!”
“嘶。”盧家二少爺倒吸一口冷氣。
良久沉默不語。
“多謝嚴先生,這事我會仔細查查的。”
說完這話之後,盧家二少爺掐斷了傳訊香。
嚴旺盛也沒太在意。
他這隻是隨手一筆,能不能破壞這兩人的關係還兩說。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件事儘快告訴左辰,免著那鵜廬居士搞出來什麼災事,害了左道長。
連忙拿出來自己背著的私香,將其點燃。
朦朦朧朧之間,嚴旺盛產生了一種聯係感。
他聯係上左辰了。
……
青州境內,灰山腳下。
灰山占地大,是青州四湖以外的一大名勝景點,在三四十年之前,天下還沒怎麼亂套的時候,諸多才子佳人都願意來此處旅遊,看一看這青州的大好河山風光。
鵜廬居士也仰頭看著眼前這座大山。
現今天色已晚,日頭將落,月掛高空,四周光景並不明亮,在這陰暗的光色之下,灰山是聳立在黑暗之中的巨大影子,居高臨下地凝視著闖入這片領地的不速之客。
哪怕是鵜廬居士這般的書樓高手,看著眼前這黑色大山,心頭也是漏跳了一拍。
他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恐懼感。
是人在麵對不可阻礙之巨物時的壓迫感。
是一種麵對於自然之偉力的敬畏感。
把目光從眼前這一座連綿的大山之上收回,鵜廬居士那恐懼的心情這才緩和了許多。
他側頭看了一眼身邊跟著的中年男人,那是他的心腹手下,是江湖上耍戲法的高手,名叫趙老三。
這人地位低賤,本來是鵜廬居士最看不起的那一批,可二十年前鬨京都鬼災的時候,鵜廬居士被困在一處鎮子內無法脫身,那時趙老三就用自己的萬花繡布救了鵜廬居士一命。
自此之後,鵜廬居士就把趙老三留到了自己身邊,每年給他不少銀子,讓其給自己效力,久而久之趙老三也變成了他的心腹老手,時至今日。
這老三也是忠心耿耿,拿著銀子辦著事,在京都當中站穩了腳步。平常的時候他就裝作專門給鵜廬居士趕車的馬夫,實際上有不少雜事瑣事,也都是趙老三去做。
之前鵜廬居士有個妾室不了解真相,得罪了趙老三,趙老三什麼話都沒說,鵜廬居士卻在第二天直接把那妾室做成了桃肉拚盤,主要也是為了讓自己這老屬下莫要留下芥蒂。
“老三,陣法布置的怎麼樣了?”
“回居士,陣法設計非常複雜,我擔心手下這批人不小心弄錯了,浪費了珍貴的材料,就讓他們慢慢推進進度,按照現在這個速度,估計至少得要十天左右才能將陣法布置完成。”
鵜廬居士聽到這話之後也不惱,隻是點了點頭,道:
“你做的很對,貴人給的這些材料現今今天下少有,若是真浪費掉了,那才麻煩。”
頓了頓,鵜廬居士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時間的話,不用擔心。現如今沒人知道我們的動向。咱們安全的很!”
他語氣恰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