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命運愛磨人,鬼災平波四起。
瘋囂癲狂的京都鬼軍湧向了豫州幽州,剩下的一小撮則是殺向了徐州青州,徐州康王當時年紀還不到二十,被這突如其來的災禍嚇破了膽,緊急關閉了關口,嚴陣以待。
而青州李雲澤他大哥則是疏散平民的時候不小心挨了一發暗箭,當時沒有在意,回到家之後,卻是連夜高燒,上吐下瀉,李雲澤父親心疼不已,去請最好的老郎中,結果還沒等老郎中到,他大哥直接一命嗚呼,死去了。
而在聽到這件事情之後,老壽王也是急火攻心,直接中風,因為前線戰報連連敗退,導致青州受阻。
老壽王沒抗多長時間,也死了。
等到李雲澤回到青州城之後,能抗事的隻剩下他一人了。
他心中茫然無措,能硬著頭皮去管理青州,可當時的青州正值混亂當中,需要一個手腕子夠硬的領袖,李雲澤本身性格隨和,是一位守成之君,絕非開拓之士,當時那種情況讓一個年紀輕輕的文人去管理,著實有點太為難李雲澤了。
就這樣頂了三個多月,青州紛紜飄搖。
“那時心情煩亂的很,選了個日子,從青州城出去,打算在附近逛上一圈,打算邊視察視察青州情況,邊散一散心,結果這途中,京都鬼軍突然殺了出來,這就斬了我的手下,將我抓住。
“本以為我必死無疑,卻沒想到突然有位白甲將軍出來,他實力強勁,直接救下了我。
“他自稱張柏山,是一位少年武將,極擅帶兵打仗,本事很大,那時我覺得他就是我的天賜良將,是難言的良人,便和他把酒言歡,甚至和他結為拜把兄弟,喋血誓,而在這之後,他也確實幫了我很多。
“我將大部分兵權給了張柏山,他手段厲害,將那些京都鬼兵殺了一大半,讓青州平穩了許多。不過我很快也發現他脾氣喜怒無常,會殺人取樂,也會將女子剝皮。
“我覺得這不好,勸了他幾次,他口頭上同意,私下裡卻還繼續。
“時至最後,我忍無可忍,決定暫時剝掉他的兵權,讓他好好冷靜冷靜。張柏山雖然不滿,卻也沒明麵說出來。
“可誰曾想到,這廝竟然在我膳內下毒,將我迷暈了過去。”
李雲澤回想到此處,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了起來:
“那些人用了個獨特的手段,點了七盞燈,直接把我迷暈了過去,等我醒來之後,我就發現我已經變成了一縷殘魂,被困在了山神廟當中,無法離開。”
說到此處,他也閉上眼睛,濃厚的悲傷如同浪潮一樣自他身上向外翻湧。
多有難過。
“後來我聽說問了幾個上山的人,他們告訴我,自從那日之後,新壽王便像是換了個人,領兵打仗本本領高,很快就把進入京都的這些鬼軍全都解決了。在那之後,他大興土木,塑造七山四湖之陣,又建立了供自己享樂的鎮子,時至今日。
“若是我猜的沒錯,張柏山已經把我命格換走,他自己當成了壽王,享受著人間愉快。
“他所作所為我不知該如何評價,若是他窮凶極惡,可卻能清除青州之災,可若是說他有功,他又為了一己私欲勞民傷財,還有傷殺無辜人的愛好。”
話語停在喉嚨裡,最終隻剩下長長的歎息聲:
“但目前來看,像我這般守護不了青州之人若是真上了壽王之位,恐怕青州早已被京都軍橫掃,倒還真不如那人。”
李雲澤總算是講完了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左辰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著實沒想到,現今青州之內的這個壽王竟是這樣一個身份。
聽李雲澤描述,這人怕不是為了防止自己身份暴露,所以才一直隱在深山老林裡麵。
“那你打算怎麼做?”左辰問。
“我……”李雲澤半低下頭,沉默思考:“道長,您若是能的話,可否帶我去見見張柏山?”
“前段時間我聽砍柴的樵夫說,他正大舉派軍隊襲擊徐州,南方也打的熱鬨,如此戰局,勢必會勞民傷財,加上他自己個性有恙,我擔心會出問題。”
“我現在有點事,需要先去一趟灰山,不過你可以先跟著我,等我解決了灰山那邊的事情,自會帶著你去拜訪一下現今的那位壽王。”
聽左辰答應,李雲澤總算是鬆了口氣:
“煩勞道長了。”
……
青州灰山處,霞光萬裡間。
今天天陰,小雨淅淅,饒是如此,這灰山也在霧雨朦朧之中泛著耀眼的白色光輝。
當時整座山峰都被刻上了能散玄關的妙法符文。
在山峰旁邊,有個小村,之前一直無人問津,而如今大山起,疑似珍寶出世,便是直接吸引來了許許多多徐州內的江湖客到訪此處。
小村中人為了掙錢,便在路旁支起了一個又一個的茶棚,給這些江湖客們賣茶。
江湖客們皆是坐在茶棚當中盯著遠處大山,卻是沒一人敢動。
大陣當中有濃霧,昨日有幾號高人結伴而行,進入霧氣之中。
至今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