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盯著這一群人,話儘數卡在喉嚨裡,大半天也說不出來一個字,最終隻能把手按在頭上,長長歎息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我應該不是你們所說的那個偽帝。”
話雖如此,周圍人卻依舊流露冷淡之色,甚至隱隱有些抗拒回答之意。
左辰剛想再說些什麼,旁邊的紫衣卻站了出來。
她冷著眼睛環視了一圈周圍這些人
“你們把偽帝的事都說一遍,莫要撒謊,莫要亂言,聽懂了嗎?”
紫衣一開口說這話效果明顯要比左辰好出很多,這些穿著破舊防風衣的人湊到了一起,商量了大半天,最終剛才管紫衣叫將軍的那個老人走了出來
他先是恭敬的向著紫衣行禮,自我介紹
“這位先生,這位姑娘,老頭子我叫錢宏,是這個小隊的學術顧問,我大概能看得出來兩位應該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將軍和……偽帝,剛才太過激動,冒犯了二位,著實不好意思。”
老人在說完這話之後,看到左辰他們沒什麼反應,才稍微放了些心。
他調整了一會情緒,小心翼翼發問
“可否勞煩二位先自我介紹一番?不然我這曆史也不曉得該從何說起啊?”
左辰沉吟一小會,簡短的向眼前眾人介紹了一下自己和紫衣的來曆。
聽到左辰言之“未來過去”、“歲月長河”,這群人皆是滿臉茫然不解。
幾個思維敏捷的年輕人尚且能聽懂,像是這位老先生則是滿腦子的糊塗,著實跟不上思路。
左辰見狀,不願再多言,遂道“反正你們隨便將我們當作他人即可。”
老人也放棄了刨根問底。
他尋了處乾淨的位置坐下,從旁側的大包裡麵掏出來了個像是平板樣的東西,邊翻看邊念叨起來了這段左辰完全沒聽過的曆史。
這段左辰聽完直呼足夠野的曆史。
……
整篇曆史隻有最開始是一樣的。
大梁亂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蹦出來了一個道士,本領手段強大無比,修為道行遠超凡人。
強大、道妙高深、法門千變萬化。
同左辰不一樣,那個道士最開始並未前往北方尋找柳仙問道,是直接南下去了揚州方向。
道士在揚州待了三年,期間似乎和揚州那位璿王李雲袖有著不少不清不楚的關係,曆史上也記載了不少奇妙趣事。
按照老人的說法,雖然道士和璿王最終什麼關係都沒有,但各種“文學創作者”們仍是樂此不疲的為這三年創造出不少桃色的文章,聽得紫衣那叫一個心動,甚至恨不得立刻摸來一本看。
驚得左辰連連拉住這姑娘,讓她冷靜謹慎,仔細思考,千萬不要被心障迷了眼竅。
毫無波瀾的三年飛逝而過,緊接著便是天下大亂,大梁徹底墮入戰爭的漩渦,其皇帝李榮軒陷入瘋癲,帶著舉世黑騎,想要屠戮整個世界。
在揚州休養生息的道士直接出了山,靠著單獨一人就去對抗舉世的黑騎兵。
這一戰在曆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厚重到了眼前這老人在講這段曆史知識時連連拍大腿,就像是說書先生在講神話故事
“雖然那偽帝品行不行,但本事是真的高,當時的他靠單手便舉起了一座高山,把整個京都的黑騎生生砸死,殺斷了一代人。後又閒庭信步的進入了皇宮當中,一巴掌就拍死了當時的大梁小皇帝李榮軒,也拍死了那些對他有意見的反抗者們。
“在解決了大梁的皇帝之後,偽帝搖身披上龍袍,自己登上了皇位,管理起來了整個大梁,自此成為了大名鼎鼎的偽帝。
“他開發了傳訊香,他重做了車輛,他創建了流水線,他複辟了之前的修真之術,各種豐功偉業數不勝數,不少史學家願意稱這段時間的道人為賢王。
“但他同時也窮凶極惡,凡是不順他心意的,皆會被他直接殺死,凡是質疑他決策的,也會遭受到他的屠戮。
“士族逃不過他的手心,百姓也逃不過他的掌心,隻要質疑他,否認他,翌日就會被吊在皇宮的正門口,供周圍行人觀看。
“他甚至還開辦了一個節日,稱吊日,說是為了紀念被他吊死的那群人,特地在當日販賣麻繩。”
聽聞至此,左辰心中映出一個殘暴的暴君——專橫、離畔、還有點瘋,將己之力視為權力之器,無視眾生之苦。
左辰感覺依自己的性子應該是做不出來這些畜牲事。
但他著實也說不準。
倘若沒有過去身漫長歲月塑造出來的道心,在麵對如此大的權利誘惑之時,左辰也完全不能確定自己是否還能保持本心。
也許真的會變成這老人所說的樣子。
老者說至此,時不時惶恐瞥視左辰,似懼其不快,見左辰靜思不語,才略安下心,繼續言說這段有點野的正史
偽帝很快就在大梁當中打下了強力的基礎,他的野心不再局限於大梁。
而是向著更廣闊的世界所進發。
他開始出兵對付所有不順從自己的藩王,在強大的新武器麵前,甚至無需這位皇帝動手,藩王們便被勢如破竹的軍隊撕碎。
很快,他就率領著軍隊來到了北部要塞,直接就擊敗了李繼帶領的北方軍隊,接管了要塞。
而也在這裡,偽帝遇到了了自己的一生之敵。
那片漆黑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