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敵人,殺!”叢林中,刑天智大喝了一聲——幾個土著的行動,已經代表了他們懷有惡意,根本就不用和他們多呱噪什麼了,直接擊殺就是!
沉悶,但是極有節奏的槍聲響起。
隻是一波攻擊,百多個土著的頭顱就猛地爆開。
土著們一陣大亂,他們瘋狂的嘶吼叫囂著什麼,胡亂的拉開短弓,朝著四周亂射。
細小的淬毒箭矢‘嗖嗖’亂打,‘叮叮’有聲的釘在了四周的樹乾上。他們並沒有發現埋伏起來的刑天氏兄弟們,他們的箭矢連鬼都沒打到一個。
槍聲不斷,點開了血脈的刑天氏兄弟們,他們在黑夜中的視力,比起身邊的凶獸們更要敏銳許多。借助四周黯淡的夜光蘑菇和苔蘚熒光,他們清晰的鎖定了每一個土著人黑漆漆的身影。
一個個土著或者頭顱炸開,或者身軀爆開。
血腥味隨著夜風四溢,三名騎在黑豹上的少女臉色驟變,她們不可置信的嘶聲呼嘯著——在叢林中,在這四周都是植物的叢林中,她們居然被人打了埋伏?
這,怎麼可能?
她們才是黑夜的寵兒,她們才是叢林的精靈,夜間的叢林,是她們天生的主場,沒有任何智慧生物可以在夜間的叢林中對她們造成任何威脅!
就在她們呼嘯咒罵的時候,數百土著已經死傷殆儘,‘咚咚’聲中,她們身邊炸開了一團團土浪,刑天智等人不斷的開槍,密集的子彈落在了她們身邊丈許之地,密集的子彈在地上圈出了一個完美的圓形,恰恰將她們套在了中間。
“放下武器,離開坐騎。女人,不要逼我們衝著你們漂亮的小腦袋來一槍!”刑天智冷聲呼喝道:“我們不願意屠戮婦孺,不代表我們不會!”
刑天智身邊,一名刑天氏兄弟低聲嘟囔:“智哥,這三個丫頭,可真夠水靈的。嘖,這小臉蛋,咱們南潯鎮上,可找不出幾個生得這般精致,好似瓷娃娃一般的姑娘。”
刑天智狠狠地給了這家夥一腳:“混賬東西,忘了老人家們說的話了?行走江湖,最怕遇到的,就是奇裝異服、奇行怪談的僧、道、老、幼、婦……你看她們生得漂亮,搞不好就是要了你性命的毒寡婦!”
“嘿,忘了大兄給我們說過的?他在南潯鎮殺掉的那些,那些,什麼暗語森林的娘……呃?是她們哦?”刑天智和一眾兄弟突然醒悟,這三個騎著黑豹,衣飾精美絕倫,容顏極其精致俏麗,美得都缺少了一點人味的少女,和刑天鯉說過的暗語森林的那些女人,不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麼?
沉悶的槍聲中,一名少女突然拔出了腰間彎刀,厲聲喝道:“無恥的家夥,在叢林的見證下,來一場公平的決鬥罷!你們,有這個膽量麼?”
槍聲驟停。
一眾刑天氏兄弟齊齊看向了刑天智。
刑天智抿了抿嘴,下意識的將槍口鎖定了這名少女,手指更是扣在了扳機上——一如他的名字,刑天智在一眾兄弟中,心思最慎密,辦事最周全。他很理智的覺得,乾脆將這三名少女擊斃,最差也是打成重傷生擒,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體內風精血在沸騰,血脈中湧出的戰鬥本能在瘋狂的咆哮。
他想要丟下這‘先進’的槍械,拔出腰間合金鍛造的沉重雙手劍,和這名揮刀叫囂的女人,來一場公平的、麵對麵的、純粹鐵和血的較量。
一道微風吹過,刑天鯉無聲的到了刑天智身邊。
看到刑天智一臉的糾結,刑天鯉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去罷,大兄幫你兜底。不過,若是輸給了這個女人,嘿,以後一個月,在場兄弟們的臭襪子,可都歸你了。”
刑天智的臉色一黑。
在場的百多個兄弟,整日裡在這悶熱、潮濕的叢林地帶行動,穿的又是憋氣無比的牛皮戰靴,可想而知那腳丫子的味道是何等可怕。
為一百多個兄弟清洗一個月的臭襪子?
大兄,你好毒!
刑天智咬咬牙,體內沸騰的精血,澎湃的血脈,催促著他狠狠的一點頭,大聲的應諾了一聲。隨著他的應諾聲,四周叢林中,又有五六百號刑天氏兄弟扛著各色兵器,三五成群的站了出來。
“嗯,剛趕來的兄弟也算哦!”刑天鯉輕飄飄的補了一刀。
刑天智的臉一陣漆黑,在四周兄弟們的哄堂大笑聲中,他罵罵咧咧的將手中槍械遞給了身邊兄弟,將背後巨大的彈藥箱小心放下,拔出腰間幾近五尺長的雙手重劍,步伐穩健的衝著那少女行了過去。
“小丫頭片子,半夜三更,不去找情郎吟詩作對,帶著一群土著跑來咱們兄弟地盤上圖謀不軌,你們的腦殼壞掉了麼?”刑天智雙手握劍,重有百來斤的雙手重劍在頭頂舞了一個劍花,劍鋒破風,發出‘嗤~呼’的怪異嘯聲。
‘嗤’,是劍鋒打磨得過於鋒利,刑天智揮劍的速度太快導致。
‘呼’,是重劍的體積過於龐大,劍脊足足有巴掌厚,劍身震蕩空氣,才有了如此悶響。
在刑天智頭頂,一支翼展兩丈許,通體有著極璀璨金色羽毛的大鷹急速降落,大鷹發出尖銳的鳴叫聲,就在刑天智上方二十幾丈的高度高速盤旋。月光下,大鷹漆黑的,可以輕鬆將一個人的頭顱掌握其中的爪子反射出了森森寒光,端的煞氣逼人。
大鷹宛如鐵鑄的羽翼狠狠一拍,下方幾株大樹的枝椏就被掃得粉碎,濃密的樹冠漏出了巨大的縫隙,一道道青藍色的月光化為奪目的光柱,從高空狠狠傾瀉了下來。
林地驟然一亮。
少女坐下的黑豹齊齊抬起頭來,無比警惕的看著這頭大鷹。
刑天智一聲大喝,身披重甲的他猛地向前飛掠十幾丈,跳起有足足三丈多高,雙手揮劍,以最簡單的‘力劈華山式’,衝著少女當頭就是一劍劈下。
一道月光,恰恰落在刑天智身上,將他龐大的身軀鍍上了一圈淡淡的光邊。他的身軀投下巨大的陰影,將少女和她座下的黑豹整個籠罩在了下麵。
那少女一聲尖嘯,俏麗的麵龐扭曲,兩條修長雪白的長腿狠狠一夾,座下黑豹猛地躍起,向著一旁橫挪猛跳——感受到刑天智身上淩厲的氣機,她莫明的一陣心虛,在那一瞬間,她完全喪失了和刑天智對仗的勇氣。
刑天智身體還沒落地,右手緊握劍柄,順勢一揮。
少女眼睜睜看著重劍反射著月光,帶著一股淩厲的銳氣直劈自己右肩。她怪嘯一聲,身上純銀鍛造,鏤空雕飾了無比精美的藤蔓、花瓣紋路,宛如藝術品一般,還鑲嵌了十幾枚華麗寶石的半身甲猛地亮起銀藍色幽光。
閃避不及的少女,任憑刑天智的重劍劈在了自己肩甲上。她咬著牙,右手不過兩尺長的彎刀,狠辣無比的衝著刑天智的腰腎要害狠狠的劈了過去。
‘咣’的一聲大響。
重劍劈在少女肩甲上,看似纖薄猶如花瓣的肩甲,防禦力卻是無比離譜。劍鋒劈得肩甲火星四濺,少女被重力暴擊,纖細窈窕的身軀不由己的飛起,狠狠撞在了數丈外的一株大樹上。
少女手中彎刀,也是狠狠劃過了刑天智腰間的甲胄。
彎刀如眉,極輕、極薄,卻鋒利得可怕。伴隨著細微的切割聲,一縷火星噴濺,刑天智腰間的甲胄被生生劈出了一條極細、極深的刀痕。
隻是,刑天智身上的甲胄通體用合金鑄成,腰間要害處的甲片總厚度總達一寸許。
少女的劈砍,隻切開了半寸左右的甲片,刀鋒根本沒能碰觸到刑天智的半點皮肉。
但是要害中刀,卻讓刑天智嚇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甲胄足夠堅固,這一刀的後果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