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長健跟陳輝煌達成了協議,便把房門鑰匙交給他。由他去把那些黃金搬走,等到把等價的金額轉到國外,他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陳輝煌按照馬長健的吩咐,晚上親自來到金鼎小區。
他先是打開廚房管道的暗藏機關,果然看到自己曾經送出去的那些黃金,整齊地排列在裡麵。
他並沒有因看見這些寶貝而產生一絲的驚羨。目前,這些金條雖然已經握在手中,但它們已經不屬於自己。反而成了一堆需要掩人耳目的累贅和麻煩。但對於馬長健的吩咐,他無論如何都要無條件地執行。畢竟授賄收賄都是罪。
他小心地將金條擺放在行李箱裡。多年做事謹慎的習慣,使他也沒有忘記把數目清點一遍。
等到金條在箱裡放好,他拉起箱子,來到房門口。從門上的貓眼向外看,確定走廊上無人,這才出了門。
他小心翼翼地拉著箱子,生怕有什麼意外發生。雖然心跳在不由自主地加快,但他還是放慢了腳步。箱子很沉,他要確保安全地向前行。直到出了電梯,來到車前,沒有遇見一個人。這等地順利讓他感到十分欣慰。
他將箱子放到車的後備箱裡,又從裡麵拉出相同的一隻,而後把車鎖好,重新回到樓上。
這次的目標是衛生間的管道。
如剛才一樣,他不慌不忙地做好了應做的一切。這個活雖然不是體力活,但他還是出了一身的汗。
就在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準備離開時,卻聽到了鑰匙的開門聲。
馬長健跟他說過,這裡是不會有人來的。那麼,此刻開門進來者能是誰呢?
他蹲在衛生間裡,屏住呼吸,從門縫裡向外窺探著。
英子推開房門,發現屋裡亮著燈。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馬長健來了。
心裡想著,不讓我來,自己卻悄無聲息地跑來,一定有事瞞著我。
“馬局。”她喊著,經過客廳往臥室裡走,“這麼巧,你今天也過來了。”
臥室沒有亮燈,他按了開關,看到裡麵空空如也。轉頭看見衛生間有亮光,便朝這邊走來。
“馬局------”猛然間一個重物擊中她的頭部,她來不及驚叫便昏倒在地。
陳輝煌將她拖到一邊,拉著行李箱便出了門。他是用毛巾包著花盆砸過去的。他確信這位美女沒有看到他的麵孔,也相信他的力度隻是讓她暫時的昏迷。
這次來到電梯前,遇見了一位青年男子。但隻是擦肩而過。他沒有慌張,步伐依然穩健,估計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他的神情。
他用眼睛的餘光掃了那人一眼,就徑直上了電梯。等到把兩隻箱子都放好,他便匆匆驅車駛離此地------
馬長健坐在家裡,手拿著遙控器,根本無心看電視。他在惴惴不安地等待著陳輝煌的來電。
今天上班,書記召開了局黨組會議。會上全都是反腐倡廉的內容。書記還特彆提到了當前的形勢,反複強調了乾部隊伍的純潔自律。這一天,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暗示自己。所以,他實在坐不住了,必須要儘快把手上的這些事情處理好。
他閉著眼睛,把上任以來做過的有關這方麵的事,再一次仔細地回想了一遍。還是覺得除了劉嚴那事以外,並無給人留下把柄。而劉嚴已是死去的人,視頻也已經銷毀,便是死無對證。現在如果再把這些黃金處理完,就應該是萬無一失了。
算來陳輝煌去金鼎小區,現在也應該辦完事了。
正想著,陳輝煌的電話打過來。
“怎麼樣?”他問。
陳輝煌:“辦完了。但是出了點小岔子。”
“怎麼回事?”
陳輝煌:“我裝完東西準備離開時,來了個美女。”
“她看見你了嗎?”馬長健知道那人定是英子。
“沒有。我用花盆把她打昏了。”
馬長健:“不會有什麼大事吧?”
“不會。估計她一會兒就能醒過來。”陳輝煌懂得他的擔心。
“那就好。”馬長健現在擔心的並非是英子的安危。他隻是怕再出人命,事情鬨大而已。
“在外麵有沒有遇到什麼可疑的人?”馬長健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有。對了。我最後出來的時候,遇見一個年青的男子。估計是住在那裡的住戶。”
“他有沒有注意到你?”馬長健問。
陳輝煌:“沒有。隻是擦肩而過。”
馬長健:“那他看到你的麵孔了嗎?”
“沒有。”
“那好。就這樣吧。”馬長健掛上電話,長舒了一口氣。轉而又想,英子這時候去那裡,一定沒安好心。他了解英子,對於那麼多的錢放在那裡,怎麼能不動心呢。但他知道,英子的膽子也不會太大。即使動手腳也不會拿得很多。但現在是關鍵時刻,必須謹小慎微。
他想明天給英子打電話,有必要再提醒她一下。
陳輝煌跟馬長健通完了電話,卻有了不安的感覺。
說到那位年青人,現在想來,倒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那人穿著一件風衣,戴著帽子。走路頭都不敢抬。這樣的動作應該是心虛的人才會有。
那麼,如果他是在跟蹤,又是在跟蹤誰呢?自己,還是那位美女?
想到這兒,陳輝煌不禁往倒車鏡上多看了幾眼。
現在車上的財產價值連城,如果有人跟蹤搶奪,那將是無可挽回的損失。
想到這裡,他又是一身冷汗。都怪自己聽了馬長健的話,不讓把此事告訴任何人。現在想來這樣大錯特錯。對於馬長健是安全了,卻把自己置於萬劫不複的境地。
一不做,二不休。他急忙撥通古軍的電話。
“你現在馬上到幸福北路路口等我。看到我的車就緊緊跟上。”
他放下電話,又看看車後,還是不敢確定有沒有人跟蹤。為了讓古軍有時間趕到,他故意圍著幸福南路繞了一圈,這樣也好發現和甩掉尾巴。
中層以上乾部的會議上,李關長宣布了副關長的任命人選。賀新年對於這件事的感覺是不痛也不癢。因為之前已經斷定自己無望,這人是誰也就無所謂了。
隻是讓他不安的是,兩天前關長跟他的一次談話。像是在提醒他交待以權謀私、中飽私囊,甚至於違法之事。他硬著頭皮發誓,沒有做過這類事情。
但這兩天在家裡,思前想後,覺得不對勁。便打電話給李瑞,想讓他去探探口風。
然而,李瑞就是不接他的電話,這讓他更加緊張起來。想到自己為了升官,幫他走私這件事,真是後悔莫及。正如俗話所說,偷雞不成蝕把米。一著錯棋,把自己的前程搭了進去。
晚上反正也睡不著覺,他便開車去了酒吧。借酒澆愁也是消磨時間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