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處理了氣胸,確保了氣道重新恢複通暢,確認血壓、心率穩定,確定布蘭登暫時活下來之後,醫生看向了布蘭登的左腿,檢查了一下。
“咦,股動脈斷了,找不到血管……應該是你們移動傷者的時候導致的二次傷害。我沒有怪你們,當時情況緊急,我知道的。”
血管徹底斷了?
米爾頓聽得眉頭一皺……這,難道布蘭登的左腿真的保不住了嗎?
醫生沉吟片刻,忽然抬頭問道:“那個,‘地獄稅吏’,你能大致推斷一下,他的股動脈是什麼時候徹底斷裂的嗎?”
應該是運上車的時候。
米爾頓此時沒心情在意外號的事情,毫不猶豫的開口答道:“七分鐘,或者八分鐘前。”
“中遠段股動脈,就算八分鐘好了,可能往大腿根部方向縮了5厘米,或者6厘米。”
這位處理過無數槍傷炸傷的醫生沒有片刻猶豫,拿起手術刀,對準槍傷上側位置,切開了一個新的傷口。
“找到了!”
醫生猛然抄起血管夾,用力伸進了新的傷口裡,把收縮的血管強行拽了出來,開始縫合。
工具和血肉間的交融聲可謂驚悚。
此時的手術台鮮血飛濺,堪比屠宰廠。
米爾頓看著醫生使用聚丙烯縫線把血管縫合起來,看著助手鬆掉旋壓止血帶,看著動脈重新恢複運血,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做了一陣手術後,醫生手上的動作毫無預兆的慢了下來。
米爾頓立刻開口問道:“手術成功了?腿保住了嗎?”
醫生頭都沒抬,語氣有點凝重:“腿保住了,命大概也能,但其他的我不能保證。”
米爾頓倒吸一口氣:“為什麼?因為感染嗎?”
醫生苦笑搖頭:“不是感染,我這有廣譜抗生素……主要是因為肺部的彈片碎的太徹底了,我這邊沒有特彆專業的設備,隻能靠強光手電筒照射傷口,通過肉眼觀察組織內反光判斷彈片位置,這樣清創很可能會有殘留。”
“就算活下來,後遺症也很大。”
“大部分情況我其實都能處理,但他肺裡麵的彈片真的太碎太多了,我無法給你們做出絕對的保證。”
沒有專業的醫療設備……
醫療設備短缺……
米爾頓腦子異常清醒,他幾乎瞬間就想到了之前被自己扣押下的那輛裝滿了醫療物資的範康幫卡車。
這輛卡車,就是自己和範康幫血海深仇的源頭!
米爾頓很清楚的記得,卡車裡麵有一款便攜的X光成像屏——由東德的VEB生產,本來是克格勃用於檢查犯人有沒有在體內藏東西的工具,在蘇聯解體後就被冠上“醫療設備”的名頭,走私的到處都是。
這玩意,估計是範康幫用來搞人體走私藥品甚至是毒品時會用到的設備。
但隻要有了這台X光成像屏,清創工作就能安全且徹底!
一個大膽,但是非常有可行性的計劃在米爾頓心中成型了。
之前霍恩的情報裡提過,站長瓦爾塔把他的大部分力量都帶走,跑到墨西哥和範康幫首領勞爾簽合同去了。
換句話說,現在檢查站隻剩下少量站長的人手,和梅納德那一派的人!
霍恩又說過,梅納德想和自己談判,梅納德恐怕十分樂見瓦爾塔的勢力被打壓,樂見瓦爾塔和範康幫的合作破裂,所以他大概率會保持中立。
而如果範康幫沒能拿回這輛他們心心念念卡車,檢查站站長和範康幫首領之間脆弱的合作和信任,頃刻就會崩潰。
換句話說,隻要把卡車搶過來,就既可以搶到一批醫療物資,又可以離間檢查站和範康幫之間的合作!
乾了!
“儘量吊住他的命。”米爾頓對醫生吩咐道,“我去給你搞設備。”
“大半夜的你去哪裡搞……總不能搶醫院吧?我勸你們還是彆去了,你們上次襲擊完,他們安保加強了估計有10倍。”
米爾頓沒理醫生,轉身離開手術室,來到了大廳。
盧茲趕忙上前:“老大,布蘭登怎麼樣了?”
“暫時活下來了。”米爾頓簡單答複道,“你守著診所,我先去收一筆稅。”
盧茲完全懵了:“啊?稅?什麼稅?”
“地獄稅吏”又開始了?這次他又要拿著機槍去誰家收稅?短短三天時間,這都打了幾場仗了?
怎麼做手術做著做著都得抽空去收一筆稅呢?
“檢查站的**官員試圖非法售賣由我親自扣下的走私醫療品。”米爾頓淡淡開口道,“我要去給他們開罰單。”
盧茲愣了愣:“你,你不會是……打算把範康幫那輛卡車搶了吧?!”
太瘋狂,可……也確實太有想象力了!
米爾頓先一步走出診所門口,命令道:“‘酒瓶’,帶上你的人,黑藥店集合,去拿裝備……有活要乾了。”
芙蘿拉撓撓頭,歎了口氣:“……這才第一天簽合同,就這麼多事嗎,好吧,想賺大錢哪有這麼容易呢。反正我們也付不起毀約違約金。”
“出發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