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川看著照片，握住它的手微微頓住了一瞬，隨即平靜地收斂了眉頭。
他那一貫溫潤如玉的表情，此刻卻讓人看不透內裡。
他沒有辯解，也沒有慌張，甚至呼吸都紋絲未動，隻低語道“怎麼來的？”
“照片發在我郵箱裡，匿名。”江沐白說，聲音乾脆利落，沒有多餘的情感。
她想要給自己一點喘息的時間，一點懷疑他清白的餘地，可腦海中卻猶如被人用刀刃剮過般翻湧著急躁。
照片中的綁架現場與真實場所的吻合度過於精確，甚至連細微的燈光暗度，以及書桌邊緣的掉漆痕跡，都無法讓人輕易釋懷，這是惡意的巧合嗎，還是更深的陷阱？
程允川隻沉默了短短幾秒，便毫不猶豫地撥通了管家的電話。
他聲音冷肅，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命令“立刻調出彆墅周邊所有監控錄像，從72小時內開始排查，家裡每一個出入的人，都徹查清楚。”
掛下電話後，他抬眸看向江沐白，試圖抓住她的視線，帶著某種不動聲色的安撫“沐白，你聽我說，我沒有綁他。”
“那這些照片呢？你的彆墅？還有背景？”江沐白停頓了片刻，深吸一口氣。
她儘力讓自己看起來好像沒有被情緒左右，但她的聲音卻涼到刺人“你要告訴我，是有人入侵了你的書房，然後剛好把人綁來拍了張特寫？”
“這張照片確實是我的書房。”程允川低聲回答，俊美的臉龐如同罩上一層冷光。
“但不代表事情的真相就是表麵那樣。”
江沐白嗤笑一聲，譏諷得毫不掩飾“程允川，沒人比你更清楚，照片和信息能被篡改到什麼程度，可我現在隻問你一句，你那個黑客代號‘’，真的是秘書隨便為你取的網絡昵稱嗎？”
程允川眉頭蹙緊了一瞬，喉結微微滾動，像是要開口，卻終究咽了回去。
他的手驀地攥起，將手中的照片折成了一團，連氣息都似乎比剛才更冷了幾分“沐白，如果我解釋，這件事你會信嗎？”
“你可以試試。”她看著他，眸子裡仿佛藏著刀鋒。
然而就在氣氛緊繃到一觸即發時，程允川身後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闖入之人正是管家。
他的臉色卻顯得極其難看，甚至帶著一種難掩的惶恐。“先生！”
管家用手帕抹了抹額間的冷汗，低聲稟報道“我們發現監控錄像已經被人徹底清空，前後三天的數據都沒有。”
“廢物。”程允川麵無表情地嗬斥，薄唇輕吐出兩個字。
他緩緩轉回頭看向江沐白，眸光逐漸染上一絲銳利“現在信了？”
江沐白的背脊微微繃緊，她向來將情緒掩飾得極好，但此刻心中仍不禁泛上了一絲逼近危險的寒意。
監控清空，這還真的像是某種精準的布局。然而，她不能放任自己深陷信任的泥潭。
“這說明不了什麼。”她聲音冷淡。
“畢竟，是你最重要的同伴之一，或者說，是你最重要的工具？”頓了頓，她語氣變得尖刻。
程允川聞言，神色複雜地凝視了她片刻，忽然伸手拉住江沐白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入彆墅。
“程允川！”
江沐白掙紮了一下，被他死死鉗住的力道讓她惱怒“你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