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預熱結束,金采鳳已經拿了兩個大碗過來了:
“來來來,彆光顧著喝酒,空腹喝酒傷身,鬨,這是一盤白麵饅頭,這是一盆白米飯,大家先墊點肚子。”
白花花的大饃饃,香噴噴的大米飯,再次刺激了眾人的味覺,讓所有人都狂咽口水。
要知道大家平時在家裡吃的可都是以粗糧為主,什麼窩窩頭、地瓜粥的,除了過年能吃上一頓細糧,誰家舍得把富強粉拿出來做饅頭呀。
同時大家心裡都在想,這林家今天為了小兒子可真是拚了,棺材本也掏出來了,看來是非常疼愛這個小兒子呀。
林苦參哪有這麼多想法?所有糧食和肉菜都是小兒子自己搞來的,不用問,肯定是黑市朋友的幫忙。
難得的美味,當然是放開肚子吃嘍。
“沈院長,諸位同事,來來,大家動筷子,不要客氣,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換了彆人家吃這麼豐盛的晚餐,沈院長肯定會有負罪感,甚至都不敢動筷子。
但既然是林家,尤其吃的還是林三七,他也沒有多少顧慮。
沈院長也知道林家請客是什麼意思,大不了以後在工作上多多照顧著林三七就行了嘛,於是也笑嗬嗬接過一碗大米飯。
“行,既然主人家盛情,我們也就不要客氣了,那我先動筷子,喲,這大肘子肉來一塊~~~”
眾人齊唰唰都看著院長,然後看到他把一塊大肥肉放到嘴裡,然後一臉享受起來,齊齊又咽了咽口水。
沈院長這時候眼睛已經亮了:“好吃,這肘子燉得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好好好,大家吃~~~”
其他人一看院長吃了,於是也趕緊拿起筷子,齊齊往烤雞和肘子那裡伸去。
本來這種場麵,男人們一般都是吃喝酒,很少吃菜的,主要是以吹牛聊天為主。
但今天誰也沒有心思多說話,每個人嘴巴裡都塞得鼓鼓滿滿的,腦子裡就一個概念:
“乾飯,狠狠乾飯!”
包括沈院長在內,這時候也不客氣了,連筷子都不用了,一手拿個饃饃,一手拿個雞腿,吃得那叫一個歡快。
一時間每個人手裡的筷子都快出殘影了,盤子裡的菜和主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失,就剩下叮叮當當的敲擊碗盤聲。
林苦參和兩個兒子反而不敢下筷子了,隻好坐在一邊乾笑。
林三七卻是看了心裡酸酸的。
寬街中醫院現在規模不大,職工不多,但級彆卻不低,做為新中國第一家國家級中醫院,直屬衛生部,級彆更是正廳。
做為院長的沈國明是正廳、幾個科長都是正處。
結果這些中級乾部看到肉菜那都跟餓虎撲食一般,絲毫不顧及形象大快朵頤,說明他們實在已經是餓極了。
金采鳳一看大夥兒這麼能造,馬上又將留給媳婦孫子的那份主食也拿了出來,端到桌上。
結果一眨眼的功夫,兩個大盆又見底了。
金采鳳心想:這哪裡是一群乾部呀,分明就是一群豬呀,這麼會吃?
半小時後,金采鳳開始打掃飯桌,沒辦法,本來準備吃兩三個小時的酒席,半小時就結束了。
而且所有碗盤全都乾乾淨淨,連滴湯汁都沒有留下,全部都被大夥兒用饅頭沾著湯汁給吃完了,根本就不用洗了。
林三七則趕緊泡了幾杯茶,放的是龍井。
沈院長打了個飽嗝,然後不好意思地笑笑:
“說實話,我已經有兩年沒有這麼好好的,美美的吃上一頓了,今天可是托了林大夫的福啊。”
骨傷科的李景明醫生趕緊幫著林家說好話:
“小七呀,你今天也已經開始工作了,以後好好乾,不要怕被彆人欺負,我們這麼多叔叔伯伯全都可以護著你,不過你也不能犯錯誤,不能辜負了幾位領導的一片苦心。”
林三七一拍胸脯:“那是,我絕對服從組織安排,絕對兢兢業業,不給幾位叔伯以及我爸媽丟臉。”
沈院長這時候卻看向了孔水虎:
“老孔,怎麼回事?怎麼小七第一天到伱們采購科,你就給他安排了去西北組?我不是讓你照顧照顧嘛。”
後勤科科長全山度已經得了不少林三七的好處,當然要幫著說話了:
“還有這事?西北組?那個誰,駱文遠可是因為跑清海的時候被狼給吃了,怎麼,老孔,你想讓小七繼續去喂狼啊?你這叔叔做得可不地道呀!”
孔水虎哭喪著臉叫屈道:
“這事呀真不怪我,都是吳明和楊小青幾人起的哄,說什麼年輕人就應該去最艱苦的地方奮鬥,什麼老職工都是苦過來的,什麼崗位已經固定不能輕易調動等等,總之就是逼得小七跑西北線。”
組織科科長李小平也得了林三七的好處,幫著說道:
“老孔,你這領導威信不行啊,怎麼連自己科室的人都壓不住?反而被他們給將軍了?”
林苦參一聽便苦笑道:
“這事呀還真不能怪老孔,主要是這吳明跟我有點小矛盾,當初他兒子想拜我為師,但我看不慣那小子的吊兒郎當便沒同意,現在好了,我兒子落到他手裡肯定不會給好臉色了。”
林三七這下明白了,為啥那個吳明副科長要針對他了,甚至不惜跟孔科長這個一把手硬杠。
孔水虎這時候趕緊洗白自己:
“我哪裡會這麼輕易被他們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