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內史拿出
“還請康樂公、謝慶……梁嶽上前。”
聽到梁嶽的名字,太湖書院眾人、祝公遠看過來。
“這小子……藏得挺深。”
“梁嶽?”
“天降祥瑞,會稽大治,爾等與國有功,授謝玄太傅……梁嶽長樂亭侯、六品員外散騎侍郎之職!”
長樂亭侯?
梁嶽驚訝,竟然是亭侯。
聖旨宣讀完畢,眾人紛紛道賀。
“恭賀山伯君!”
“恭喜山伯君加封侯爵,日後稱呼可加一個“君”字也。”
梁嶽淡然還禮,無視功名的態度,令人暗暗點頭。
“泰山崩麵色不改,這小子有大本事。”祝公遠內心暗道,方才還笑話此人不懂利用謝玄與名士交好,豈料此人有真本事,倒是顯得自己太俗了。
司馬道子看了梁嶽一眼,並沒有將其放在眼裡,而是與其他高門交往。
梁嶽又回到角落。
“世俗護道、法術護道、此乃——曆史護道也!”
此次蘭亭雅集過後。
梁嶽著農書、精通農事的名聲,必定蓋過了方士之名。
方才的角落站了一位年輕人,年輕人年齡與自己相仿,穿著簡樸衣裳,似乎不喜與人交流。
“山伯君,你似乎不太興奮?”年輕人問道。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梁嶽此話倒是真心實意,如果這是可為太平犬的年代,何必費儘心思以求安穩了。
未來更有無數亂局。
年輕人聽到這兩句,喃喃自語,興奮道“山伯兄實乃在下知己。”
“閣下是?”
“在下陶淵明。”
“久仰久仰,有空到柳莊坐坐。”
“嗯?久仰?”
兩人談話之際,又有人過來。
此人賣相十足,仙風道骨,正是方才的道士孫嵩。
“山伯君,聽說你也喜好玄道?”孫嵩溫和笑道。
梁嶽內心警惕,這恐怕就是孫家人,於是說“在下專精農事,早已放棄求仙,仙道縹緲,非吾等凡人所能把握。”
“你是不識大道,等你見到真神仙,便發現世俗功名,不過如此。”
“在下的確不曾見過神仙,或許是凡夫俗子沒有緣法,不如孫神仙有機緣。”
孫嵩有些失望,這小子油鹽不進,本以為見到自己的戲法,這小子會迫不及待拜自己為師。
不過這個場合不太好交流,於是寒暄幾句之後離開。
很快,宴會正式開始。
群賢畢至,少長鹹集。
司馬道子風流倜儻。
士子們留下佳作,才女謝道韞亦留下名篇,其丈夫王凝之書寫墨寶。
就連謝玄也拿出小詩。
梁嶽顯得十分低調,功已經得到了,不需要成名。
耳邊喧囂,梁嶽閉上眼睛,感悟法術玄妙,真氣運轉。
誰又知道他有避世長生之術呢?
清心寡欲,他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屬於未來。
夕陽西下,紅霞漫天。
丹青大家顧愷之終於畫好一副群賢圖,畫中景色頗有意境,人物惟妙惟肖,神態生動。
三十多年前的蘭亭,王羲之留下第一行書。
今日亦有佳作傳世。
眾人圍著畫像讚歎,梁嶽赫然在某個角落,寥寥幾筆。
梁嶽讚歎畫作精美同時,不禁歎息,內心湧起一絲莫名之感。
不遠的將來,謝玄、司馬道子等人已然逝去,今日文壇盛會之景,隨著畫作流傳於世。
若乾年後,後人談論今日的盛會,感歎風流總被雨打風吹的遺憾,讀著謝道韞的詩,看著江左衣冠捍衛者謝玄,憧憬多年前盛會的場景。
或許他們不知道,畫中角落處的男子,史書早已蓋棺定論的人,依然延續著自己波瀾壯闊的一生。
“雲臥遊八極,玉顏已千霜。觀浪花淘儘英雄,亦是人間絕美之景。長生可求,並不孤獨。”
梁嶽飲下一口烈酒,恣意狂放。
真瀟灑也!
陶淵明看得心生向往。
真正的知己,不需要過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