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不要滴落先人,先人會舍不得離開。”
梁嶽拭去祝英台臉上的淚水,讓女護衛送兩女下山。
“山伯,不管怎樣,我依然陪在你身邊!”祝英台對梁嶽說道。
結婚兩年以來平平淡淡,並不代表感情淡了,那是雙方融入自己生活的標誌,梁嶽知道自己的生活習慣,她也知道梁嶽的喜好。
“嗯,我也是。”梁嶽燦爛一笑。
兩人離開,唯有梁嶽留在山上。
過了好久,他才步行下山。
途經石泉子居住的草廬,他坐到石泉子麵前,兩人沉默喝茶。
良久,石泉子說道
“老夫不知你的仙法能否長生,修道不修心,以後你的內心會變得蒼老。”
“人老心不老,這方麵沒有神功秘籍,山伯,多學習老莊智慧。”
從曆史上看,莊子應該不是神聖,卻有神聖超凡入聖的心境。
“我明白了,前輩。”梁嶽鄭重點頭。
“你要做的就是放下、遺忘。”
八十年來家國,三千裡地山河。
沒人比石泉子更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梁嶽聞言,搖頭拒絕,笑道“在下不會忘記,唯有極於情,方能極於大道。”
若是修煉到最後,變成冷冰冰的石頭,那長生豈不是一種折磨?
長生路彌足珍貴,梁嶽知道自己無法令人長生。
曆史長河不複返,正因如此,這一路親眼所見的記憶貴如珍珠。
豈能遺失?
長生路上的點點滴滴,亦是一種磨煉和風景。
“也好,也好。”石泉子並不懂這些,心裡有些感慨,自己也是有人記住了。
竹林風起,碎葉紛紛。
梁嶽之後下了山,先前情緒全部消失,他也在嘗試煉心。
手下過來彙報。
“塢主,馬家彆業部曲損失一百多號人,他們最近不敢出來了。”
馬家商隊基本宣告結束,其莊園所生產的東西隻能自給自足,一出門就要被“盜匪”襲擊。
梁嶽思索良久,說“小心他們幾家聯合起來,你多派人打探消息,勿要打草驚蛇。”
世家爭端往往停留在私底下,梁嶽隻好用這種方法削弱對方的實力。
如果吞並馬家莊園外的田地,梁家還能再增加數百戶數。
馬家的基本盤在餘姚,這裡不過是他們一處彆業。
“是!”鮑乾又想到了什麼,說,“五天前有兩位自稱葛洪、董澤的人拜訪,他們說塢主空閒下來,可到城中某客棧一敘。”
“葛洪。”梁嶽有些驚訝,竟然是這位丹道大家。
葛洪是鮑靚的徒弟,據鮑靚所說,葛洪收集的丹方比鮑靚還要多,並且根據古法修改了不少丹方,醫道之術高超。
“好,備馬車。”
石泉子從不離開柳莊地界,梁嶽獨自一人乘坐馬車前往城內。
會稽城,三吳繁華之地,煙波楊柳,巷陌人家,城高五丈,宛如天塹,攔住城外所有戰亂。
見到此城,梁嶽不禁感慨。
若是控製此城,那麼在亂世會更加安全。
大城肯定比城外安全,這是毋庸置疑的,往往大城被攻破的時候,外麵的田莊基本被破壞不像樣。
來到客棧,見幾輛馬車停在外麵,門前站著幾個人。
有一長須及胸,麵如白玉的儒雅道士,此人正是王凝之。
王凝之見到梁嶽,拱手道“山伯,還請節哀。”
祖母死時,王凝之沒有過來,不過也派了家人前往吊唁。
“有勞太守關心。”
此人沉迷修道,不過好歹是琅琊王氏出身,基本的禮節還是到位的。
王凝之旁邊的人對自己敵意頗重,此人麵貌蒼老,皮膚帶著黑斑,正是賦閒在家的馬道。其他兩人則不認識。
馬道掃了自己一眼,眼中仿佛噴火,最終也沒有說什麼。
身邊隨從高喊道“邯鄲馬氏求見葛仙神,伏求神仙賞賜仙丹!”
“王凝之求見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