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山不像南方鬱鬱蔥蔥,大部分光禿禿,沒有草木,山下的坡才有一點綠意。
“我不能再去了。”花木蘭停下馬,不敢上前,“我現在算是逃兵,進城的話可能被首領所殺。”
李虎此時忽然開口,說:“師祖,我想進去。”
一路上,李虎見到許多廝殺,內心總有熱血沸騰的感覺。
這不是血脈詛咒,而是男兒血戰沙場的豪情。
“行,你進去看看,小心為上。這枚令牌你拿著。”梁嶽遞過去一副玉牌。
這是給某個部族族人治病時,其首領贈送的通行令。
李虎為人精明,又是上品高手,隻要小心一點,必定遊刃有餘。
很快,李虎入城,進入武川。
武川不僅有胡虜,也有數量相當巨大的底層漢人。
“那你怎麼辦?”梁嶽看向花木蘭。
“等我將功贖罪吧。”花木蘭無奈搖頭。
等她抓到地位較高的柔然將領,又或者獲得較有價值的情報,反正能解釋這段時間的經曆,即可順利歸隊。
否則這樣子回去,也隻會害了跟隨自己的下屬。
“也行。”
此後,兩人在陰山一代閒逛。
梁嶽見識到了與洛陽鮮卑相反的窮苦胡人,看到了正在醞釀的仇恨。
此乃北魏分裂的根源。
隻需一把合適的火即可點燃。
梁嶽找的就是這把火。
夜晚,篝火旁。
兩個青年赤手空拳對打。
兩人服飾相同,身高相仿,身形如鳥雀騰挪,熊攀猿躍。
“此乃八禽功,古人模仿禽獸而創的武學。”
“這是司馬氏的散手,拳、腳、膝、肘皆為武器。”
草原明月,溪水潺潺。
花木蘭銀牙暗咬,吃力應對。
她自小武藝過人,同齡男子罕有人打得過她,於是養成眼高於頂的習慣,看不起同齡之人,父母為自己介紹婚事,所介紹之人一個也看不上。
眼前這名男子強大俊偉,百藝皆精,這是她所見過最強大的男子。
這種謎一般的人,深得替父從軍的花木蘭好感。
忽然,一個失神。
梁嶽反扣其手臂,用膝蓋將她壓在地上。
“你輸了。”
“嗯……”花木蘭聲音忽然低微,“下次再練,我去洗漱一下。”
她從包裹中翻出衣物,跑到溪流角落洗漱去了。
梁嶽躺下,望著繁星蒼穹。
他沒有閒心關注外物,教導花木蘭也隻是傳功,隻想趕緊教完讓其歸隊。
至於為何如此上心……。畢竟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女將軍,身為曆史長河的長生者,豈有不好奇之理。
也想看看她能闖蕩到什麼地步。
良久,花木蘭洗漱完畢,梳著高馬尾,身形矯健,俊美的樣貌似乎多了一絲陰柔。
這時,遠方傳來馬蹄聲。
一披發胡人趕來,見到火邊兩人,立刻翻身下馬跪下。
“靈寶道長,請救我大帥!”
“大帥?你們大帥怎麼了?”梁嶽不緊不慢詢問。
“我們大帥昏迷不醒,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胡人氣喘籲籲,大抵將事情說了出來。
“你們大帥叫什麼名字?”梁嶽按照慣例問了一下。
他來北地,治病隻是其次,真正用意是挑選“天命人”。
北魏胡人數量越來越多,甚至有一絲一統天下的跡象。
如果不亂起來,胡虜不內訌,武道難以發展。
“大帥叫爾朱榮。”
聽到這個名字,梁嶽微微一笑,終於來了。
“帶我過去!”
爾朱川,聚集著上萬胡人部族。
梁嶽和花木蘭在胡人帶領下進來。
梁嶽感應周圍,發現此地的井水有玄機。帶著微弱類似妖血的物質,在此地常年生活,說不定真會增強體魄,副作用可能影響性格。
胡人不一定是妖的後代,可能也是被妖血汙染。
北地,或許是上古妖魔聚居之所。
宅邸當中,一十七八歲青年昏迷不醒。
青年容貌俊偉,體型魁梧。
族人焦急圍在其身側。
見到梁嶽過來,眾人紛開一條道。
“道長,一定要救我家大帥一命。”
“道長靠你了!”
在北地,醫師地位極高,去哪都是達官貴人座上賓。
梁嶽上前,將手搭在爾朱榮脈搏之上感應。
“原來是中毒。”
估計吃了什麼有毒食物,梁嶽拿出一枚青柳丹讓人化水喂下,再施一針。
良久,爾朱榮氣息平緩,眼皮微顫,漸漸蘇醒。
醒來看到一張陌生的麵孔,頓時大驚。
“誰?找死!”
爾朱榮一拳轟向梁嶽腦袋。
“大帥不可!”
眾胡皆驚。
大帥不會武功,但有天生神力,這一拳下去,道長腦袋不得炸開。
梁嶽輕描淡寫伸手擋住爾朱榮鐵拳,千斤巨力,紋絲不動。
一時間,四座皆驚。
“這是什麼武功?”
爾朱榮驚愕不已,不敢小瞧這位文弱道士。
“此乃……鎮獄明王訣。”
梁嶽原本想說金剛不壞功,但又怕彆人與梁氏聯係,於是改口。
正好把功法改一改,改成外功體係。
“好武功啊……”
爾朱榮豔羨萬分,自己空有一身蠻力,卻沒有家傳武學,隻能一輩子窩在山川之地,被洛陽來的將領驅使。
“來人,殺羊設宴,招待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