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瞧了一眼旁邊的皮衣夥計,舔了舔嘴唇,有些結結巴巴敘述起來
“他們罵你,然後,鬆年哥還了幾句嘴,那個姓楊的胖子,就拿酒瓶,砸鬆年哥。砸了之後,就開始,砸飯店,鬆年哥阻攔,就打起來了。他們四個,打鬆年哥,然後我用拖把,把他們分開。”
分開?
拖把沾屎。
在多人混戰中恐怕是七進七出,如入無人之境。
“他們都罵了些什麼?”餘歡進一步追問。
同時向徐輝暗暗使了一下眼色。
徐輝看著餘歡瞬息間掠過的眼神,稍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坦言說“嬲他屋裡娭毑。”
餘歡聽後輕輕笑了笑。
回過身。
轉頭對趙警官解釋說“他們罵我奶奶,不就相當於罵我堂弟的奶奶嗎?也難怪會發生口角。”
把著方向盤的趙警官點了點頭。
情況已經很明朗了……
……
當餘歡喝了三杯茶,結束漫長的筆錄時,他瞥見詢問室牆上的掛鐘,時針與分針已悄然滑過十點四十分。
詢問室的環境還算溫馨,布置了柔軟的小沙發,茶水也可以隨意續杯。
然而那個與他和徐輝一起來的皮衣夥計,就沒這個待遇,被趙警官帶進了訊問室。
儘管‘詢問’與‘訊問’僅一字之差,但兩者之間的氛圍,卻有著天壤之彆。
詢問室是治安人員向普通民眾了解情況的場所,氣氛尚算輕鬆。
而訊問室則是一個充滿嚴肅的地方,專門用來審訊犯罪嫌疑人,那裡有固定的椅子,或許還有鐵欄杆。
如果隻是打了餘鬆年,那應該還罪不至此,可聚眾打砸店鋪,使得事態升級,情節就有點嚴重了。
並且皮衣小夥做完訊問筆錄之後,很可能會先被關進拘留所,等待案件研究結果。
徐輝靜坐在走廊的等候椅上,一見到餘歡拉開門走出,他迅速站起迎上前“歡哥,伱的筆錄都做完了?”
由於餘歡所涉情況頗為複雜,需要進行兩輪詳細的筆錄。
而徐輝的情況則相對簡單,涉及較淺,隻是簡單走一下流程,他先在這個詢問室做的筆錄,老早就完事了。
“你怎麼還在這,不是叫你早點回去休息?”餘歡笑著輕拍徐輝的肩膀。
這小子不說勇猛,但也絕對機智過人,竟然使出拖把沾屎這種呂布附體的奇招,令人叫絕。
餘歡繼續打趣地問“你的小窩沒被楊胖子他們給拆了吧?”
徐輝有些口吃地回答“我,鎖了門。”
“那我們撤。”餘歡微微仰頭,示意離開。此事已經告一段落,他隻需回家靜待後續通知。
“好。”徐輝應聲後,卻說“楊胖子他們,也來了。”
餘歡挑眉“哦?楊胖子一夥,另外的三個人,都被帶到治安局了?”
“是的。”
餘歡聞言微微一笑,率先邁出了步伐“不管他們,我們先走吧。”
兩人從燈火通明的治安局走出,立刻被外麵的昏暗所包圍。
並肩站在路沿。
徐輝忽然開口說“鬆年哥,腦袋縫了五針,剛做完檢查,要先住院,等結果,我姐在陪他。”
“我明白了。”
餘歡深吸了一口帶著涼意的清新空氣,隨後從褲兜中掏出手機,輕輕按下開機鍵。
他一邊等待著手機的啟動,一邊遠眺著遠處燈火闌珊的高樓大廈。街道上偶爾有車輛呼嘯而過,帶起一陣風,吹拂著發梢。
徐輝站在他身旁,情緒似乎有些複雜。
他低聲問“歡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餘歡聽著徐輝語氣中流露的迷茫,輕輕地聳了聳肩“還能怎麼辦呢?飯店即將拆遷,現在又被砸成這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當然,你有店裡的鑰匙,可以先隨便住著。”
餘歡的話音剛落,徐輝便長長地歎了口氣。
仿佛要將所有的憂愁和煩惱,都隨著這聲歎息釋放出去。
對他來說,這是經手的第一個飯店,多少有點感情在裡麵。
約定好一直做到過年,工期這才到一半。
生意好不容易才有點起色,結果事不遂人願,莫名其妙就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