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就不說謝了。”餘歡心領神會,抬手穩穩地拎住袋子,不忘探手進袋,把其中的伴手禮拿出來。
再彎腰塞進茹姐提著的茅台禮品袋中。
寒風恰似銳利的冰刀,毫無情麵地割在眾人臉上,凍得皮膚生疼。
茹姐空餘出一手,在挎包裡快速翻找了幾下,掏出車鑰匙,轉手遞向邢雨佳,輕聲說道“雨佳,你來開車。”
言罷,又轉頭看向胡記言和梁翹泊。
她下巴輕輕上揚,提高了些音量說道“兩位老師,這天兒冷得邪乎,咱們趕緊上車吧,萬一凍出個頭疼腦熱的,可就不值當了。”
“好,”梁翹泊雙手深深地插在衣兜裡,微微咳嗽了一聲,抬眼看向餘歡,說道“小餘,隨時給我打電話。”
“梁老師,隨時聯係。”餘歡臉上掛著誠摯的笑容,衝梁翹泊微微點頭示意。
此前,餘歡已經存下了梁翹泊的大陸手機號。
雙方一番道彆,小奧迪便被邢雨佳從停車位裡開出來,橫在一邊等他們上車。
小兩口轉身往小寶馬的途中,間隙響起的車門碰攏聲中,林有容卻是突然叫住了往路邊踱去的尚文婕。
“尚姐,你住哪,我們送你。”
尚文婕身形一頓,寒風凍得她露在袖管外的指尖發涼,卻也讓思維愈發的清醒。
注意到林素分明是要跟餘歡共坐一輛車,再加上林素嘴裡的‘我們’二字,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訝異。
她聲音帶著幾分猶豫和拘謹,下意識地推辭道“這……太麻煩你們了吧,我真的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
餘歡隨手拉開車門,見此情景,扭頭看向尚文婕,語氣輕快又誠懇地說道“尚姐,大家都是朋友,送你一程不過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風這麼大,站在路邊等車,多遭罪。彆磨蹭了,上車吧。”
尚文婕的目光在林有容和餘歡之間來回遊移了一圈,心裡頭糾結了片刻,終是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
說著,便快步朝車子走來。
餘歡見她應了,便下意識地彎下腰,作勢要鑽進駕駛座
林有容倏地拔高了音調,嬌聲喝止道“乾嘛,喝了酒還想開車呀?”
餘歡身形一僵,聽到這話,抬手猛地一拍額頭“忘了,我平時不喝酒,一下子還真沒這個意識,多虧老——你提醒。”
言罷,他插上車鑰匙,腳步匆匆忙忙繞到副駕駛一側。
扭頭眺望一眼已然遠去、隻剩模糊光影的小奧迪車尾燈,稍作停頓後,伸手利落地拉開了車門。
林有容坐進駕駛座,先是熟練地調整了一下座椅位置,緊接著,抬手便將空調製暖旋鈕擰到了最大刻度。
刹那間,出風口的扇葉呼呼作響,暖烘烘的熱流洶湧而出,如同一股股溫熱的潮水,迅速席卷車內每一寸角落。
林有容原本被凍得有些僵木的身子,在這股暖意的包裹下,漸漸緩了過來,手腳也恢複了靈活之感。
她輕舒一口氣,這才從容地放下手刹,腳下輕點油門,平穩地駛出停車位。
餘歡透過後視鏡,悄悄打量了一眼後座的尚文婕。
隻見她身姿端正,腰背挺得筆直,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安全帶也規規矩矩地係在身上,雙手還緊緊扒著扶手。
他不禁打趣地說道“尚姐,素素開車技術那可是杠杠的,向來穩穩當當,路上保證沒有一點顛簸,你就當這會坐在家裡沙發上,舒舒服服靠著,放鬆放鬆就到地方了。”
尚文婕戴著口罩,看不清全貌,但眉眼間還是隱隱流露出一絲笑意。
原本略顯緊繃的狀態,在餘歡這番打趣後,似乎緩和了些許,雙手也不自覺地鬆開了扶手,微微靠向椅背。
她歪著頭,眼眸中閃爍著按捺不住的好奇,輕聲問道“餘老師,你跟林素在合作以前就認識嗎?”
這疑問在她心裡盤桓許久,此時終於脫口而出。
餘歡摘下口罩,憋悶許久的呼吸瞬間順暢起來,他微微揚起下巴,哂然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雲淡風輕地說道“差不多吧,她父親,是我的頂頭上司呢。”
尚文婕聽了這話,心中的疑惑卻未減分毫,腦袋裡像是有一連串的問號在打轉。
她眨了眨眼睛,繼續追問道“我聽飯店老板,一直在叫你什麼領導哥?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呀?”
“承蒙網友厚愛,給我取了個花名。”
尚文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暗忖回去以後,她得在上網好好查查。
口罩底下,嘴唇無聲地開合了幾下。
其實,尚文婕很想詢問他倆是不是情侶關係,可這想法剛在腦海裡冒尖,又被她強行按了下去。
畢竟跟‘y先生’初次見麵,貿然打聽人家的私事,再加上涉及的林素既在場又還是藝人,總歸有些逾矩。
林有容一板一眼往右打方向盤,駕駛著小寶馬徐徐駛上主路。
待小寶馬彙入車流,她才微微偏頭,輕聲詢問後座的尚文婕“尚姐,您住哪啊?”
尚文婕聲音不高不低地回答“運達喜來登酒店。”
餘歡看著老婆大人那帽簷下玲瓏有致的側臉,不假思索地接過話茬“就在第一醫院旁邊。”
“我知道。”林有容微微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作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她自是再清楚不過。
相較於跟廣電中心一樣位置偏遠的菲斯酒店,這家老牌五星級,就坐落於熱鬨繁華的五一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