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朝會,李玄明可沒心情聽禦史彈劾臣子。
可聽到全萬濟彈劾新上任的長安令,先是一愣,旋即看向魚朝恩,小聲問:“新上任的長安令,可是渭南縣縣令劉力行?”
“是的陛下。”魚朝恩點點頭。
李玄明也納悶了,這家夥怎麼剛入京就遭人彈劾?
“新任長安令在哪兒?”
魚朝恩高聲喊道:“陛下召長安令上前說話!”
聲音在含元殿回蕩,劉力行心裡咯噔一下,也是急忙出列,在一眾官員,或好奇或冰冷的眼神中走上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也沒敢抬頭看,“微臣劉力行,新任長安令,參見陛下!”
李玄明看著眼前的劉力行眼熟,可一時半會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問:“全萬濟彈劾之言,可是真的?”
“回陛下,他血口噴人!”劉力行咬牙道:“他們欺微臣第一次上朝,讓微臣滾出殿外,又因微臣新官袍沒有下來,便譏諷微臣不懂規矩。
微臣自知衣服不對身份,也不欲與他們爭辯,可他們羞辱我師。
微臣沒什麼才華,卻也知道,什麼是天地君親師。
為人弟子,若是連恩師的名聲都保不住,還有什麼顏麵做人?
故此嗬斥那侍禦史,不允他羞辱我師。
還請陛下明察!”
他雖然是第一次上朝,卻是條理清晰,哪怕麵對皇帝質問,也是不卑不亢。
李玄明點點頭,雖然沒跟劉力行說過話,卻也知道這家夥跟秦牧關係匪淺。
是個能辦事的人。
他就喜歡這種人。
“萬濟,劉力行說的是真的?”李玄明拔高了音量,這一次沒讓魚朝恩轉述。
全萬濟急忙道:“回陛下,他穿著七品官服,卻站在五品官的位置上,初來乍到,又不與人友善,還揚言要跟唐侍禦史沒完,微臣作為禦史中丞,自然要彈劾他。
還請陛下明察!”
李負本想說話,卻被李克給拉住了,“行了,一個長安令罷了,用不著咱們開口。”
在他看來,老師彈劾這個劉力行,自是十拿九穩的。
“哥,這個劉力行,好像是渭南縣的縣令哦!”李負說道。
李克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很清楚秦家村?”
“誰知道呢?蝗災這麼嚴重,隻有渭南縣安然無事。”李負嘿嘿笑了起來,“這家夥,很是有點能耐呢,而且,還跟秦達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老師這麼著急彈劾,怕不是要惡了秦達呢!”
李克臉色一變,“你怎麼不不提醒我?”
正當他思索該如何開口的時候,李玄明發話了,“這麼說,劉力行倒是沒有騙朕,萬濟,你作為禦史中丞,有聞風而奏的職能,可這卻不是你下屬出言羞辱他人師長的理由。”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臉色都變了變。
看向劉力行的眼神也是變了變。
這家夥打哪來的?
第一次上朝,陛下就幫著說話。
秦達也順勢插話道:“陛下,不是我說什麼,這倆人太不是東西了,人家長安令第一次上朝,不懂規矩。
一個禦史中丞,一個侍禦史,怎麼也是前輩吧?
也不知道幫幫人家,就知道無端指責,還辱罵人家的師長。
末了還倒打一耙。
知道的,他們是聞風而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排除異己,打擊報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