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韋典拿下頭上戴著的鬥笠,露出一張無比蒼老的臉蛋兒,布滿皺紋不說,臉上還滯留著一塊塊潰爛的皮膚,看起來分外惡心。
林雲卻似乎對此習以為常,他用臉盆打來熱水,再用濕毛巾給韋典輕敷臉上的潰爛淤血。
“香主,此番你再次受了重傷,得好好療養身體了。下回方堂主再有什麼圍剿梅花怪的命令,你萬萬不能去了。”
咳咳咳。
韋典劇烈的咳著鮮血,臉色越發的差了,“自我上次中了梅花怪的屍毒丸之後,咱們這一脈就開始走弱。其他香主都奮勇激進,我若是落後了。隻會讓方白羽感到失望。長此以往,咱們這一脈遲早保不住,我這個香主也會被撤換。我所做的,不過維持住咱們這一脈而已。
隻是沒想到,今晚的惡戰如此慘烈,雖然各大香主都受到重創,抹平了咱們這一脈和其他香主之間的差距。但我的傷勢也加重了。若是讓方白羽知曉我的傷勢,隻怕我這個香主也保不住了,咱們這一脈……也會拱手他人。”
誒。
林雲無奈長歎,想說幾句安慰韋典的話,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江湖,從來就是如此的殘酷。
若是你沒了價值,上頭可不管你是否負傷,隻會想辦法撤換了你。
“這黑市可是咱們一輩子的心血啊,真不想便宜了彆人啊!”韋典的臉上露出蒼涼無奈的歎息
“林雲,咱們從跑馬幫起家,一路砍出個血嶺黑市,經曆了多少磨難和拚殺。
我的親弟弟死在半路,我便把你當成唯一的弟弟了。我韋典此生唯一放不下的人,便是你啊。若是方白羽派人接手了血嶺黑市,待我去後,隻剩下你……可怎麼活啊。”
“韋大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林雲猛的跪伏在地上,淚眼婆娑,嗓音沙啞。
韋典長歎,“你連夜去縣城,找唐清雲。把這裡的一切告知。”
……
縣城,唐家堡。
駕!
一匹烈馬疾馳到唐家堡門口,門子見了立刻上去牽馬。
“二爺。”
“嗯。”
唐清雲翻身下馬,把韁繩遞給門子,隨即一路衝進了大門。穿過氣派的一層層院子,最後來到一處彆院。
臥室外的庭院之中,穿著單薄衣衫的唐清風還在夜風下演練養生功,見到唐清雲後立刻停了下來,“二弟,你怎麼深夜來了?”
“大哥。”
唐清雲雖然火急火燎,但是麵對唐清風還是很有禮貌的拱手行禮,“父親可睡下了?”
“義父剛剛歇下,怎麼,二弟有急事?”
唐清雲麵露遲疑,正猶豫是否要進去打擾父親。
就這時候,房間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是清雲回來了啊,快進來暖暖身子,我還沒睡下。”
唐清雲這才和唐清風一起走了進去。
房間裡亮著昏黃的油燈,靠近床榻的位置生著個火爐子,整個房間暖洋洋的。而有個穿著內襯的白發老人靠在床頭。
正是唐家老太爺,也是唐家堡的創始人——唐正陽。
唐正陽已經很老了,比中風期間的謝安還要衰老許多,許是因為本身是個內勁武師,加上常年修煉養生功的緣故,精神頭倒是還不錯。
一番寒暄過後,唐清雲直入主題,“父親,我剛剛得到消息,白羽堂今晚圍剿陳府……”
得益於林雲提供的信息,唐清雲基本上複盤了陳府的經過。
唐清雲之所以如此著急來找父親,無非是他知道……父親就是李長春的親傳弟子。此事和父親相關,他不得不第一時間來告知。
咳咳咳。
唐正陽忽然劇烈咳嗽起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唐清雲說“父親,這是何意?”
唐正陽長歎“這墓地是我和師兄當初建造的。除了我和師兄,沒人知道墓地所在。而且我們在封墓的時候,用了明玉功封墓門。尋常盜墓賊就算找到了墓地,也打不開墓門的。”
唐清雲陡然意識到了什麼,“你是說……那古墓不是被陳府無意間挖出來的,而是被人引導……”
“定然如此!”
唐正陽長歎,“那個東西可是師父進入墳墓的啊,不能拿出來,不能啊……”
說完,唐正陽強撐著坐了起來,“快,帶我去陳府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