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大祭司跳入竹筏,因為力道太大,引得竹筏下沉少許,濺起道道江水。不少江水都濺射在大祭司臉上,打濕了全身的衣裳。
大祭司卻顧不得這些,揚起竹竿,悍然拍入水中。倏忽掀起一陣巨大的水花,推著竹筏飛快遠離畫舫船。
這小小的竹竿,在大祭司手中比大的船槳還要管用。
啪啪啪!
大祭司一次次的奮力攪動竹竿,催動竹筏往外狂奔。
她隻想儘快逃離此地,遠離蘇玉卿這個可怕的女人。沒有絲毫要對抗蘇玉卿的意思。
作為廣蟬子的女兒,她自然是見過武道宗師的。
曾經的長生教畢竟是前朝的國教,大祭司金海兒也曾風光過。自然見過宗師的手腕。
在和李長春同修之後,她就踏入了明玉功十九層,終於把明玉功這門養生功修煉成了具備強大殺伐手段的絕世武功。
自信麵對一般的初入宗師,已然絲毫不懼。
可是見到蘇玉卿的劍後,她慌了神。
這根本不是初入宗師的手段。
那小小的金屬球,竟然是用成百上千把劍,抽取其中精華劍絲淬煉出來的劍丸。
削鐵如泥,繞指環柔。
這是何等可怕的手段?
超出想象啊。
更何況,那無數劍絲上麵湧現出來的滔天劍意,直接就讓金海兒心神懼怕,隻覺這劍氣對自己產生了無法想象的威脅。
隻能跑!
然而,蘇玉卿並沒有給她逃跑的機會。
隻見她手腕上的金屬球,如同毛線球一般擴散爆發,化作成百上千道細微的金屬劍絲,朝著金海兒鋪天蓋地席卷而去。
“蘇玉卿,你這陰險小人!”
金海兒憤懣大呼。隻見竹筏周圍都被劍絲包圍,更有無窮無儘的劍絲朝著她激射而來,每一道劍絲都帶著所向披靡的銳利。
她知道無法逃避,立刻揚起插入水中的竹竿,猛的往外一拍。蕩開十多道劍絲,同時激發明玉功,身體近乎透明,發出白色的光芒,整個身體都形成了一層白色的光澤,抵抗著劍絲……
奈何劍絲太多太強,簡直無窮無儘啊。
“蘇玉卿,家父還在,賀南風還在,淮南王還在。你怎麼敢……”
……
金海兒,死了。
當蘇玉卿一腳踩在竹筏上的時候,金海兒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蘇玉卿抬起右手,捏了個劍訣,萬千劍絲便回流掌心,重新凝聚成一個小小的金屬球,再次被蘇玉卿佩戴在脖子上。
和一個精美的項鏈般精致好看。
她抬頭看向大陰山的方向,“這家夥,果真沒叫人失望。”
隨後,蘇玉卿化作一道殘影,直奔大陰山而去。
……
大陰山的事情,發生的突然,而且隱秘。
生活在山下方圓幾個鎮子的人,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仍舊做著自己的活兒,熱熱鬨鬨的。水燈鎮碼頭仍舊繁華,花船上的姑娘們仍舊鶯歌燕舞,和往常並無兩樣。
碼頭上燈火通明,夜市繁華。
賣貨郎擺攤吆喝,行走的客人停留買貨,互相拉鋸著某件貨物的價格。
忽然——
地麵劇烈的顫動起來。
震得人們心頭不安,紛紛轉頭看去。
隻見前方的道路上有彪悍的馬隊飛馳兒來,足足上百匹烈馬整齊趕路,卷起無數的飛塵。
“鎮魔司辦案,閒雜人等退避!”
“鎮魔司辦案,閒雜……”
烈馬上坐著的都是身穿鎮魔司製服的彪悍漢子,個個手持兵器,威武雄壯的朝著前方趕路。有鎮魔司的人兒拉著嗓門大喊。
兩側人群紛紛避讓,目送馬隊越過街道,揚起滿地灰塵。
縱然馬隊前行的速度很快,但足足上百人的隊伍,仍舊耗費了些許時間才穿過街道。直把周圍的鄉民都給看傻了。
雖說水燈鎮是個繁華的大鎮子,鄉民們都有些見識,如此龐大的馬隊,仍舊是第一次見聞,引得不少人都議論紛紛。
“之前鎮魔司的人來,便斬了那位縱火燒民的李公子。這一次鎮魔司又來作甚?”
“此番陣仗可比先前那次還要大的多,恐怕又發生大事了。”
“……”
馬隊越過水燈鎮,便直奔大陰山的方向趕去。
領頭的正是個虯髯漢子陳鐵。
和當初和老院長下棋時候的裝扮已大不相同,陳鐵穿著一襲黑色的勁裝,馬背左側掛著一個比人腦袋還要大一倍的擂鼓金錘。在月色下散發出一層淡淡的金光。約莫是金錘重量太大的緣故,導致坐下的寶馬都側向一邊。
好在這寶馬並非凡品血脈,竟然能夠主動調整平衡,一路狂奔。
而疾馳在陳鐵兩側的,分彆是個英武不凡的女子,還有個心高氣傲的青年。
便是趙青兒和魏浩然了。
陳鐵死死盯著前方的大陰山,不斷催促大家加快趕路。而趙青兒和魏浩然的注意力則放在了陳鐵馬背上的擂鼓金錘上,目光熾熱,頗有幾分躍躍欲試的樣子。
魏浩然道:“陳師兄,據說你這擂鼓金錘重八百斤。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帶出門。回頭可否給師弟耍一耍?”
趙青兒補充,“師妹也想耍上一刷。”
陳鐵很無語的瞥了眼兩人,“嗬,盯上陳某的金錘了是吧。行啊,此番若能成功剿滅煉屍堂,而你們又立下大功的話。陳某這金錘,便是給你們耍上一番又有何妨!”
魏浩然大喜,“陳師兄大氣。那這錘子我耍定了。據說可是能夠鍛造靈兵的戰錘。”
趙青兒道:“陳師兄自然是大氣的,不過我是個女兒家,自然我先來。”
魏浩然頓時冷哼:“我先開的口,先來後到不懂?當然是我先耍。”
趙青兒:“你懂不懂尊重女人?”
魏浩然:“你也能算女人?”
“魏浩然!”趙青兒哐啷一聲就拔劍出鞘,“你敢藐視老娘!?”
魏浩然說:“說句實話就接受不了,這麼玩不起……你還跟過來作甚。”
“好好好,老娘今天非在這裡弄死你。”
“我還怕了你不成?”
說著,兩人又要動起手來。
陳鐵非常無語的喝道:“若壞了長公主大事,彆說耍戰錘了。便是你們的屁股能不能保得住都另說。”
一聽“長公主”三個字,魏浩然和趙青兒才偃旗息鼓。
“今天念在長公主麵子,老娘不與你一般見識。”
“……”
……
卻說謝安站在古塔頂端,眼睜睜的看著仙盒和大銅鐘互相角逐。
最初的時候,謝安看到大銅鐘上的國運之力超過桐碑許多,不免為仙盒捏了把汗。擔心仙盒未必能夠吸收掉此等強橫的國運之力。
但是很快,謝安就發現自己多慮了。
仙盒遇強則強,竟然爆發出遠遠超過先前的力量,硬生生把大銅鐘上的國運之力給吸了個乾乾淨淨。
隨著最後一縷國運之力被吸乾,大銅鐘上的國璽印文刻字也跟著消失了。
謝安知曉情況危急,也顧不得查看仙盒上麵的掌紋變化,立刻收起仙盒。隨後運轉明玉功到極限,猛然一拳砸在大銅鐘上。
當!
清遠悠揚的鐘聲,響徹整個大陰山。
雖然謝安被擊飛十多米,差點從九樓墜落,好在謝安的明玉功已經修煉到了第十節,在最後時刻卸下了大銅鐘上明玉功刻字的反衝之力。
饒是如此,謝安仍舊吃驚不小。
“一百年前,李長春憑借明玉功十八節的功力,刻錄的大銅鐘。至今過去百年時間,竟然還有如此威力。當真可怕。若是幾個月前的話,貿然來此地……便是仙盒吸乾了上麵的國運,我也無法擊碎這大銅鐘。
但是現在,可以。”
謝安稍許愣神,隨後再次捏緊拳頭,將明玉功催動到極限,衝鋒往前,轟然第二拳砸在大銅鐘上。
當!
又是一道洪亮刺耳的鐘聲,炸響。
這一次有了心理準備,謝安隻是被推飛五六步就站穩了腳跟。
他明顯感覺到,大銅鐘上滯留的明玉功之力在不斷衰弱。
“再來個五六拳,應該就差不多了。”
當當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