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將錦盒還給謝安,“老爺,這太貴重了……”
謝安重新拿起,硬塞給雨荷,“你喊我老爺,幫我忙裡忙外,做老爺的也不能虧待了你,更不能耽誤你練武。好好拿著爭取早日突破六重武師,若是拒絕,便是不認我這個老爺。”
說完謝安就開溜,以免雨荷繼續搪塞。
雨荷看著謝安遠去的背影,眼眶紅彤彤的,最後做了個萬福,“謝謝老爺。”
……
謝安的日子再次變得平靜。
寶植有雨荷打理,給謝安省下了很大精力。他每天的生活,大概就是三點一線:家裡,鎮魔司,唐家堡。
自唐正陽閉關之後,謝安便擔起了護持唐家堡的責任,偶爾還是要去看看的。
再說了,謝府距離唐家堡本就沒幾步路,來回也方便。
小紅糖的學業越來越重。除了讀書認字,還開始學習另外五藝。
大乾和前世一樣,也講究六藝:禮、樂、射、禦、書、數。
才十一歲的小紅糖就開始卷了……
好幾次謝安去唐家堡,小紅糖都不得閒……
謝安雖然有些心疼,但也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
謝安也隻好多買了些小紅糖愛吃的點心,禦寒的衣物等,送給唐林氏。
入冬後,風雪斷斷續續的下,氣候越來越冷。
雖然日子平靜,但謝安卻未曾懈怠,該努力的還是在努力。他倒是喜歡上了這種平平淡淡的日子。
無需為三鬥米折腰,無需擔心衣食住行,回家有人鋪床,有人做飯……有溫暖。出門在外,人人見了都得叫一聲總司大人。
在青烏縣,已經算過上了大爺般的生活。讓多少人都豔羨不已。
謝安最喜歡的並非他人的這份豔羨,而是這份閒適和平淡。
直到這天半夜——
轟隆!
一道粗壯無比的閃電劃破夜空,仿佛把整個蒼穹都給切成了兩半。緊跟著便響起震動天地的冬雷,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正在房間裡盤坐的謝安都感覺耳膜一陣生疼,豁然從練功中驚醒過來,冷不丁起身走到屋簷下,抬頭看向蒼穹。
粗壯的閃電如巨龍在天空不斷穿梭,一次次切開天穹,滾滾雷聲,震耳欲聾。
雖說秋冬季節少見打雷,但也偶爾會有。並非什麼稀奇的事兒,但如此猛烈的電閃雷鳴,謝安也是第一次見到。
更令人煩躁不安的是,這般冬雷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
隻打雷,不下雨。
等到黎明時分,雷聲才慢慢的消停下去,隨後降下了暴風雪。
謝安關上門窗,盤坐床榻,開始修行明玉功。
不知道過了多久……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謝安的閉關。
謝安收功,合衣開門,隻見頂著一頭積雪的雨荷站在門口,一雙眼睛瞪的很大,“老爺,你快來看。寶植長的可大了。”
謝安跟著雨荷到了中庭院牆邊,果然看到樹墩斷口的邊沿長出了兩根凸起,每一根有半尺高,雙拇指粗。
圓圓的似仙人掌,血紅血紅,裡麵仿佛包裹著濃鬱的血液。表麵上還長出了一根根的木刺。一副凶巴巴不許人靠近的模樣。
謝安驚喜交加。
這麼大?
不對啊……
昨晚謝安還看過,就是兩根小胚芽,都還沒冒芽。
一個晚上的漲幅,比過去數日還大?
冬雷的緣故?
可惜冬雷來的快走的也快,不可控。
總的來說,這是個好消息。
“這錢沒白花!雨荷你去一趟鎮魔司,幫我告假幾日。”
這一天,謝安沒出門,一直待在家裡。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晚上白狐會來。
這次的寶植嫩芽比上次的要粗大數倍不止,若是白狐來了……五塊白蛹石可不夠的。
必須要更多。
都要!
謝安早早吃過晚飯,回中庭,然後反鎖大門。
天空還下著雪,謝安便把醉翁椅搬到屋簷下,搬來火爐烹茶,再搬來個小案幾,擺上瓜果等點心。
人往醉翁椅上一躺,一口茶一口點心,那叫一個舒坦。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的很漫長。
好在謝安耐心足夠,瓜果吃完,茶也吃飽了,謝安便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胎息入定,一邊修煉明玉十九節。
兩不耽誤。
終於,到了淩晨醜時初。
謝安耳朵微動。
窸窸窣窣~
這聲音就有點耳熟……
謝安猛的睜開雙眼,果然看到一頭白狐在牆角鬼鬼祟祟,謝安便忽然輕呼一聲,“想吃啊?”
白狐嚇了一跳,隨後停下腳步,蹲下身,小雞啄米般點頭。
謝安搓了搓手指,“拿白……石頭來換。”
這寶植謝安仔細研究過,似乎對自己沒多大用處,就算有也不打緊……它還可以再長啊。當務之急,謝安最缺的是類不死氣。
白狐用爪子在雪地裡寫了個“?”。
謝安知道這意思:問多少塊石頭……
經過上次的拉扯,謝安覺得沒必要玩虛的,“咱們按照體積來推算,上次你吃我兩根小小嫩芽,給了五塊石頭。這兩根大嫩芽有上次的十倍這麼多,得五十塊石頭。”
為了避免白狐和自己討價還價,謝安故作嚴肅的加了一句,“一口價,拒絕還價。”
白狐撓頭抓耳,隨後開動爪子在雪地上寫下一個4,還畫了個小圓圈。
謝安:“四塊石頭,加個彆的?”
白狐嘎嘎低鳴,不住的點頭。
謝安權衡了一下。
四塊石頭,的確夠自己進階五禽戲了。小目標初步達成。
另外那個圓圈……應該是個好東西。
謝安決定先看看:“你把東西拿來看看,若是好東西,也不是不可以。”
嘎嘎。
白狐忽然鳴叫起來,一邊指著寶植嫩芽,一邊指著自己的嘴巴,又了指了指地上的4和圓圈。
謝安:“你想先吃,然後再拿東西來……那不行。先把東西拿來!”
你當我三歲小孩呢?
狐狸本來就狡猾,豈能輕易信你?
白狐耷拉下腦袋,感到很失望,最後一溜煙跳牆溜了。
大概兩刻鐘不到,白狐再次翻牆回來,嘴裡叼著個破舊的布袋子,警惕的走到謝安十米外,放下布袋子,然後退開數米。
“我看看。”
謝安打開布袋子。
裡麵果然有四塊白蛹石,大小和上次仿若。另外還多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圓形銅鏡。
謝安了解白蛹石,長生命格也檢測出來,每塊石頭裡有三百縷妖精氣。這一部分令人放心。謝安的重點放在了那圓形銅鏡上。
長生命格沒有動靜。
可見不是什麼靈物。
不過這也實屬正常,謝安在這裡混了這麼多年,也才感應出仙盒一個靈物,可見靈物極為難得。謝安也沒指望這銅鏡是個靈物。
銅鏡觸感冰涼,上邊雕刻著很神秘的花紋,有點類似彼岸花。而且做工極為精美,雕花流暢,似一氣嗬成。背麵有一朵巨大的黑色彼岸花,刀工精湛,應該是一筆刻完的。
以謝安多年朝奉的經驗,初步判斷是很古老的物件兒,恐怕要早於天寶一朝。也就是四百年前……
若是拿去典當,千兩銀子是有可能的。
自己為了培養這寶植,何止花費了千兩?
這麼一對比,並不劃算。
可是……背麵的那朵彼岸花卻深深的吸引著謝安,看著讓人精神都沉入其中,不能自拔……
嘎嘎。
狐狸的沙啞叫聲,驚醒了謝安。
嘶!
我剛剛……怎麼迷糊了。
這鑒子,能勾魂不成?
謝安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