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穿石,奔騰化川,百川歸海,成滄海勢……
一個個關鍵詞在謝安的腦海中閃過。
這是一門能夠衝破武道宗師的頂級內勁法!
相比白天謝安在鎮魔司藏書樓看到的那些內勁法,高級不知多少……
要知道,景泰建國至今,整個南州也才兩個宗師!
可見誕生一位武道宗師何其不易。背後需要的資源,天賦,功法,寶藥,機緣等等……那是不敢想的。
長公主出手就送一門頂級內勁法。
不是一般的大氣。
禮物過於厚重,謝安捏在手裡都感覺沉甸甸的。
不過謝安也沒含糊,直接便收下了,誰讓自己現在缺這個呢。至於長公主的好,想著以後從彆的方麵給長公主找補回來。
道了聲謝,謝安又問詢了水滴內勁法的諸多注意事項。蘇玉卿都耐心的一個個做出解釋。
一番交流結束,謝安對水滴內勁法也有了一個細致的了解。
總的來說,這門內勁法並不算剛猛,講究循序漸進,積少成多。越到後麵,威力越發的雄渾。倒是和謝安修煉的養生功較為契合。
這一套,謝安熟悉。
的確是最適合自己的內勁法了。
可見長公主為自己真是煞費苦心。
告彆的時候,蘇玉卿還不忘提醒謝安,“你無需過於但心李昊他們為難。隻需加緊練功,儘快把實力提上來,早日破九重武師。到那時,你才真正擁有應對時局的能力。你的舞台不在這裡,在京城。還六年,要加緊。”
“多謝長公主提點。”
出了後院,謝安把碗筷送入廚房。
春蘭恰好在廚房忙活,見狀後趕忙接過托盤,看了眼菜盤子裡幾乎沒怎麼動的筍片,紅燒肉,清炒油麥菜……不由在心頭嘀咕後院的大人物真是浪費食物。
謝安回到中庭,關上大門。
樹墩仍舊沒長出新芽。
謝安還湊過去,沿著樹皮縫隙仔細查看了一遍。
萬一樹皮縫隙裡凸出個小小的胚芽呢……
然而並沒有。
謝安略感失望。
每天兩次施肥可是不曾間斷的,每天在這樹墩上消耗的銀子就一百五十兩……雖然獲利百倍,但也覺得施肥不便宜。
蘇玉卿給的培育手冊,的確有用。但並非決定性的因素。
它的生長並無明顯的規律。
回到房間,謝安翻開一本冊頁。
上麵是雨荷的筆跡,詳細記錄了寶植每天的發育情況,以及施肥的時間和用量。
極為詳細。
謝安一頁一頁的翻找,試圖找出寶植的生出嫩芽的規律。
最後用狼毫筆圈出三個關鍵詞。
冬雷,寒,雪。
大乾並無精確的溫度測量工具,也沒有這個定義。但已經有類似的描述,譬如雨荷就在冊頁上用:冷,寒,極寒,來區分每天的溫度。
最後,謝安做出一個粗略的判斷:雪和冷天是寶植生長不可或缺的兩個條件,越冷的天氣,生長越快。而冬雷,類似催化劑,可以讓寶植迅速發芽長大。
最近幾天接連下雪,但是寶植沒長出胚芽,應該是天氣不夠冷。
謝安根據冊頁的記錄,覺得自己的判斷不會錯。隨後他便來到屋簷下,看向漫天飛雪,不由發愁。
如果接下來一直不降溫,那也不行啊。
“不知道接下來幾天是否會降溫,要是有天氣預報就好了……”
大乾的人通過觀察雲彩的形狀、顏色和動向來預測天氣。還將雲分為山雲、水雲、旱雲、雨雲,每種雲都預示著不同的天氣。
此外,還會根據風的方向來判斷天氣,如“東風送濕,西風乾,南風吹暖,北風寒。”
還可以通過觀察動物的行為來預測天氣。蜘蛛網上有水珠表示天晴,燕子低飛、青蛙鳴叫、螞蟻搬家等都是下雨的前兆。
這些滿足普通老百姓的日常耕種沒多大問題,但滿足不了謝安的需要。
“可惜這裡不是京城,不然可以問問司天監。就比較準確了。”
大乾有一個專門用來研究天文曆象的機構——司天監。據說裡麵的人多為一些精通異術的奇人,鑽研天象,推算曆法,可以精確預知接下來的天氣情況。
這對朝廷治理天下,應對災難,亦或朝廷舉辦大典擇選黃道吉日……都有極大的幫助。
可青烏縣不過一座邊境小城……
謝安放下冊頁,揉了揉太陽穴。
這寶植發不發芽,隻能看老天爺了。
關上房門,謝安盤坐下來翻看水滴內勁法,腦海中想著方才蘇玉卿的講解,然後照著心法開始演練。
水滴內勁法的核心,就是把全身的內勁,看作一滴滴的水。
分則漫天水滴,合則滔滔大河。
意境很是唯美。
但是淬煉起來,難度非常大。
光是入門,就不容易。
這要求對內勁的掌握達到纖毫入微的程度。難度之大,比串聯虎形氣功要難上太多。
但謝安卻覺得這是自己目前最大的短板。
此前謝安靠著養生功的勢能,快速把內勁提升到了第七重,存了拔苗助長的意思。導致謝安連內勁法都沒修煉,對內勁的掌控非常的粗糙。
現在等於是惡補基礎,補修內勁法。
隻有對內勁掌控到了纖毫細微的程度,才可能更進一步。
滴水內勁法,無疑最適合謝安。
誠然,這或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謝安熬得住。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謝安仍舊過著三點一線的生活。
唯一和先前不同的是:為了不給李昊留下攻訐的把柄,謝安去鎮魔司較為勤快,也會在鎮魔司多滯留一點時間。那也無非就是多跟陳鐵他們喝幾杯茶而已。
其他的時間,謝安都在用心打磨虎形氣功,明玉功,和水滴內勁法。
進度非常緩慢。
當真是水磨工夫。
好在謝安並沒有心浮氣躁,仍舊孜孜不倦的堅持。
七天後,入夜。
亥時初。
劉春風塵仆仆的找上門來。
謝安收功起身,開門迎接劉春入門,“劉都頭,可是上次拜托你的事情有結果了?”
劉春跑的很急,額頭都湧現出細密的汗珠,“剛剛得到消息,謝總司若是得空,那便跟我來。”
“走。”
怎麼能沒空。
寶植沒再發芽,可謝安卻還心心念念著白狐的白蛹石呢。若是早日湊齊一萬縷妖精氣,便可把胎息功也給進階成玄武呼吸法。這若是進階成功,謝安估摸著會比明玉功還要厲害。
劉春是騎馬來的,馬兒就在謝府外。
可隻有一匹。
尬住了。
謝安越發意識到弄一匹寶馬的重要性。雖然他催動明玉功的速度比馬要快的多,但這消耗也大啊。若是遇到個遠程的路,趕過去就氣喘籲籲了。哪有騎馬來的輕鬆快意?
最後,謝安去不遠處的唐家堡借了一匹馬,這才跟著劉春一路疾馳,到了城東邊緣的一處小販家裡。
房子不大,有個小院。
院子裡堆滿了竹子,還有打磨好的竹片。有個穿著破舊襖子的漢子正在客廳裡,挑著油燈,編織草席。
劉春進門就喊,“劉大,快把手裡的活兒放一放。這便是我跟你提過的,謝總司。”
那漢子趕忙放下手裡的活兒,做了個大禮,“草民劉大,見過總司大人。”
“免禮。”謝安將他扶起,“我就是來問點事,無需緊張。把你知曉的告知我便是。”
見謝安如此親和,劉大的緊張感消去了大半,一五一十的說,“草民主要以織席販履為生,偶爾也會做些葛布的袋子,衣服。城裡用葛布的少,上次劉都頭給我的那個葛布袋子,就是我做的。”
謝安聽了大喜,給了劉春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