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驚羽挑眉:“那是自然,不過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你要是敢拖後腿,可彆怪我不客氣。”
陸柄拍了拍胸脯:“放心,兄弟我可不是吃素的,欸我有一事問你,寒冰門一案你是怎麼想的?咋得懷疑到......”手指指了指上麵,意思明確。
陳驚羽兩眼一轉先問他:“你們錦衣衛最近就沒發生啥事?”
陸柄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諱莫如深:“錦衣衛嘛,每日裡不都是那些事,巡邏、守衛、查案,還能有啥新鮮事兒?”
陳驚羽斜睨了他一眼,不信他的說辭:“哦?真的沒事?那你可要好好想想,彆到時候出了岔子,怪我沒提醒你。”
陸柄湊近陳驚羽耳邊,壓低聲音道:“兄弟,你這可就冤枉我了,錦衣衛裡的事兒,哪能隨便往外說啊。”
“不過,看在咱兩都是兄弟的份上,我就提醒你一句,最近錦衣衛裡確實不太平,我這千戶的位置也是最近升上去的,之前那幾位犯了事被指揮使都給革職查辦了。”
“具體的事兒我不好說,但兄弟你得小心些,這京城裡的水,深著呢。”
陳驚羽正色問:“那寒冰門一案,是否與錦衣衛內部有關?”
陸柄啊了一聲,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被革職的千戶都是平日裡與我交好的,他們被革職前,也曾負責過一些江湖門派的案子,隻是後來都不了了之了。此事我原本不想與你說,但兄弟一場,我不能看著你往火坑裡跳。”
陳驚羽敲了敲案台,寒冰門一案**不離十就是錦衣衛乾的,錦衣衛指揮使林嘯天又在其中充當什麼作用?
冷寒霜之女大概率是在詔獄裡頭。
是時候找個機會和詔獄的兄弟們聚在一塊喝酒了。
兩人先去了義莊,江南七怪的屍體擺在了冰冷的停屍板上,麵色青紫,死狀淒慘。
陳驚羽全身摸了一遍沒發現任何的傷口,“是用了毒,心口位置有針眼,看來凶手是用毒針殺人,一擊斃命。此等手法,絕非等閒之輩所能為。”
陸柄皺眉:“用毒?可查出是什麼毒物?”
陳驚羽帶上羊腸套接過銀針,指尖沾了點水,放在鼻尖輕輕一嗅,臉色驟變:“這是七絕散!此毒陰險狠辣,中毒者會在七日內七竅流血而亡,毒極為隱蔽,若非仔細檢查,很難發現中毒跡象。毒極為罕見,一般江湖人士根本拿不到。”
“七絕散?這毒可是江湖中失傳已久的劇毒,怎會突然出現在此?”
陳驚羽拍了拍手:“不然怎麼說背後之人深謀遠慮,城門的守衛稱在三天前七人才進了京城,這毒多半是在京城外就被人下上的。陸兄,你立刻去查一查,這七日之內,都有誰接觸過江南七怪,特彆是他們進城之後,接觸過什麼人,去過什麼地方,務必要詳細無遺。”
陸柄點頭:“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錦衣衛的情報網可不是吃素的。”
陳驚羽送他回詔獄,陸柄上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搓手臂:“你抽什麼風?斷金局不忙你不回去?”
“這不是許久沒和兄弟們喝酒,再加你升職了怎麼也得慶賀慶賀嘛!走走走,今日我做東,咱們去喝上幾杯,好好聊聊!”
陳驚羽一把拽住陸柄:“今天我請客!把詔獄的弟兄們都叫上!去醉仙樓包間最大的一間雅座,好好撮一頓!”
陸柄一聽,哈哈大笑:“陳兄,夠爽快!那咱兄弟們今日就好好樂嗬樂嗬!”
他拍了拍馬背,隨即驅馬往詔獄方向行去,邊行邊回頭笑道:“陳兄,你先去醉仙樓訂好位子,我這就去召集兄弟們,咱們不醉不歸!”
陳驚羽手頭銀子足,直接豪爽丟給醉仙樓掌櫃二百兩銀子:“三四層都給我包下,把你們最烈的酒菜都端上來!”
掌櫃嘴角都咧到耳邊,二百兩的銀子夠醉仙樓開張一月!
掌櫃不敢怠慢,忙不迭地點頭哈腰:“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安排,保證讓大人們滿意!”
陳驚羽囑咐道:“酒要最烈的,菜要最好的,務必讓兄弟們儘興。”
掌櫃連連應承:“大人放心,小的這就去準備,一定讓大人們吃得開心,喝得痛快!”
陸柄已召集好詔獄的弟兄們,共五十號人,坐滿了醉仙樓最大的雅間,陳驚羽掃過一眼轉頭問陸柄:“怎麼不見謝旗頭和指揮使?”
這時馬六和騰五過來敬酒,一聽這話,馬六先開了口:“謝旗頭前兩日感染了風寒,告了假,在家休養呢。至於指揮使大人嘛,他老人家日理萬機,哪有時間跟咱們這些小兵小將喝酒啊。”
陳驚羽點頭,謝崇年告假是否也是背後之人安排的一環?
他舉起酒杯,高聲笑道:“來,兄弟們,今日我們不為彆的,就為陸兄升職,好好慶賀一番!乾杯!”
眾人紛紛響應,雅間內頓時酒香四溢,陳驚羽與陸柄推杯換盞,酒過三巡,馬六離席去放水,陳驚羽看準時機,也出門跟了上去。
馬六脫下褲子用力,餘光見有人,轉頭一看身子一哆嗦,酒都醒了三分:“陳神捕!”尿到一半就要套上褲子行禮。
“行了,現在和我見外乾啥?我出了詔獄就不把我當兄弟了?”陳驚羽抖了抖,套上褲子係腰帶。
馬六尷尬一笑:“陳大人,小的哪敢啊,這不是看您官威太盛,一時沒反應過來嘛。”
陳驚羽拍他肩膀:“和兄弟我說這話?前幾月我不在京城,沒喝上你的喜酒,是兄弟我不對,今日定要補上。這是江南的特產醉花釀和心意,你拿去給弟妹嘗嘗,也算我的一點心意。”
馬六一聽,眼睛一亮:“這怎麼好意思呢,陳大人您太客氣了!小的這就收下,嘿嘿,一定給內人嘗嘗這江南的特產。”
馬六喜笑顏開地接過陳驚羽遞來的酒壺和禮盒,心裡頭那個美啊,就像中了頭彩一樣。
陳驚羽看他指甲縫裡留著黑色的泥垢,不動聲色地問:“還在詔獄做事?”
說起這個馬六心裡就一股辛酸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