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鐲子?”
斐竟劍眉緊蹙。
她深吸一口氣,笑的比中藥湯都要苦上一百倍,“斐竟,當著囡囡的在天之靈,算我求你了,跟我說句實話,成嗎?”
哪怕是身為父親的最後一點仁慈。
陸甜直勾勾盯著他,那眼神裡的漠然和沉默,太像麵對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了。
不出意外的,這一家三口的溫馨畫麵,迅速墜入壓抑和憤怒中。
斐竟扯掉頭上的玩偶麵具,很失望的,摔碎在陸甜腳邊。
金屬鑲嵌的眼珠子,甭起來,劃過她纖細白淨的脖子,徒留一道隱隱作痛的紅痕。
“陸甜,身為丈夫,我自認毫無錯處,對你這個斐夫人也是百依百順。
“而你呢?莫名其妙失蹤,微信不回,電話不接。
“你想乾什麼?離婚嗎?這樣一直作下去,你覺得對你能有什麼好處?”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準備這個驚喜。
單單排練歡迎的那個動作,他身上就磕碰出不知多少淤青傷口。
陸甜但凡有一點良心,都不該是上來就質問什麼手鐲的事!
斐竟單手捂住臉,頭微微揚起,呼吸沉重。
看得出來,他不想真的和心愛的妻子發脾氣,正在努力隱忍。
沉默須臾。
他發泄般踢倒一牆的置物櫃。
價格不菲的定製款手辦,滾了一地。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我晚上不回家住,不用等我!”
話音未落,人已經開車離開。
趙媽聞聲過來,忍不住唉聲歎氣,勸道“夫人,就咱家先生在商圈裡的地位,什麼樣的女人碰不到?您不珍惜,遲早有人會把先生的心搶走的。”
也算是暗示了。
陸甜抓著頭發,蹲在那滿是狼藉的木屋裡。
她覺得胸口悶的厲害,身體很沒出息的,一直在瑟瑟發抖。
“趙媽,我是什麼垃圾回收站嗎?”
“什麼?”
“臟了的東西,我不要!有人想吃屎,我自然也管不著。”
撐著仿真樹乾,陸甜頭暈腦脹的站起來。
王律發來一份剛剛擬定的電子合同。
是北歐厲家的合作項目確認函。
對方已經簽字蓋章。
——【陸小姐,我們是否召開記者招待會?大肆宣傳一下?】
她手指關節緊繃、泛白,敲擊手機屏幕。
趙媽苦口婆心,“夫人,我看您就是因為小小姐的死,過於埋怨先生了!但您有沒有想過,一個家庭主婦,一旦脫離了自己的靠山,又要如何生存?”
話音落。
陸甜摁下發送鍵。
合同甲乙雙方均已簽字。
消息回複【兩天後,我會親自召開記者招待會。】
王律秒回【您要提前和斐總撕破臉?】
——【不,我自有安排。】
在斐竟淨身出戶,被趕出他最為在乎的斐氏集團之前,她是絕不會意氣用事的。
午夜十二點。
陸甜躺在兒童房的小床上,畫下一個紅叉。
會所內。
說是去公司忙工作的斐總,此刻正喝的爛醉如泥,靠在陸悠悠懷裡,是難得表現出來的失魂落魄。
他一直在重複,“甜甜,我那麼愛你,可你為什麼……為什麼……”
陸悠悠點開錄音。
不到十分鐘,陸甜吃了止痛藥,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手機連續震動了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