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甜,陸悠悠的父親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
上來第一句,不是身為丈夫的關心和慰問。
而是為了第三者的數落與責備。
他扶額,歎氣,“甜甜,陸悠悠懷孕了,她在湖裡為了救你,被船身撞到了肚子,人還在昏迷。”
“所以,斐總是來求我這個妻子,為你的情人奔走治療?”
門診大廳裡,人來人往。
既然斐竟能為了陸悠悠來撕破她的臉麵,她又何必瞻前顧後?
男人卻笑了,“那孩子是悠悠前男友的,陸甜,你就這麼盼著我婚內出軌,好成全你跟厲彥辰?”
一個生來就奸詐狡猾的商人。
其實在更早之前,陸甜就清楚斐竟心思很沉,為達目的,他是沒有下限的。
但那時候愛情的濾鏡太強大。
她愛他,就要包容他的一切缺點。
直到現在,這些為愛而生的無限隱忍,都在啪啪啪的,諷刺打臉!
“老婆,嶽父嶽母的牌位,田園之家的那些長輩。
“你都可以為了一個小白臉,不管不顧了?”
斐竟俯身,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五分鐘的視頻。
視頻裡,陸之親手端起父母的靈牌,高高舉在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鐵桶上。
火苗竄起,劈裡啪啦。
再一個鏡頭平移。
田園之家裡,爺爺奶奶們被聚集在小舞廳內。
舞廳地板下麵,有明顯的導火索鋪設其中……
“斐竟,我陸甜這輩子最錯的,就是愛上你這麼個人麵獸心的混蛋!”陸甜握碎了指甲,咬牙切齒。
斐竟倒是情緒坦然。
他蹲下身,溫情的握住她一次次下意識自殘的手,撐在額間。
“甜甜,我媽在我一個月的時候,往我的奶裡下毒。
“活到一歲,我身上沒有一處好肉。
“再後來,她在家裡跟男人做生意,我就躺在旁邊的破沙發上。
“有好幾次,如果我不跑,那個女人就會拉著我一起!”
隨著每一句的話音落地。
陸甜的掌心,都沾染了一絲絲冰冷的潮意。
男人在哭,滴滴分明的落淚。
“直到遇見你,老婆,你是唯一一個把我當做正常人來看待的。”
所以,他可以出軌,可以愛上其她的女孩。
卻偏偏不會對陸甜放手。
因為,那是斐竟整個人生的救贖和支撐……
“聯係厲家家主,讓阮檸去給悠悠治療。
“還有對斐氏集團的醫療封鎖,也要立刻解除!”
想想他和陸悠悠一起被趕出中心醫院的狼狽,還真是斐總有生以來最丟人的一次。
陸甜咬唇,不語。
男人親吻著她柔軟的臉頰,循循善誘,“這裡是京港,北歐厲家再怎麼手眼通天,那個女人也找不到嶽父嶽母的牌位,田園之家的長輩們更是……”
“好,斐竟,我答應你。”
她妥協了,是在斐竟的意料之中!
可不知為何,當他們四目相對的那一刹那。
好像有什麼東西,真的徹底熄滅,不複存在了。
“老婆,我晚點接你出院,我們回家。”
“嗯。”陸甜垂眸,神態寡淡。
他急切的抓住她的手,想要確認什麼,“我們還是夫妻,你還愛著我,對嗎?”
“是。”
明明是肯定的回答,卻參雜著一種極端可笑的感覺。
斐竟一把將人抱住,“甜甜,我知道你容易倔強,認死理,跟悠悠過不去,那視頻也是出此下策,你彆當真。”
“哦。”
全部都是一個字的回答。
她甚至連看他都不再多看一眼了,“來人,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病房休息一會兒。”
“是,陸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