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聞言，臉上的偽裝瞬間崩塌。
她緩緩站直了身體，原本的驚恐與慌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漠與冰冷。
仿佛剛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隻是一個幻影。
那些原本癱倒在地的糙漢子們，也一個個翻身而起。
他們活動著手腳，扭動著脖子，發出“哢哢”的骨骼脆響，臉上帶著獰笑，哪裡還有半分中毒的模樣？
一個個凶神惡煞，殺氣騰騰。
“你是怎麼發現的？”
水淼淼的聲音也變了，不再是那種嬌滴滴的嗓音，而是帶著一絲沙啞，如同夜梟啼鳴。
方蕩冷冷一笑，道：
“你們幾個，身上都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尤其是你。”
方蕩指著水淼淼。
“雖然你極力掩飾，但你身上的血腥味，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還有你們幾個。”
方蕩的目光，掃過那幾個壯漢。
“你們雖然穿著船夫的衣服，但你們的站姿，你們的眼神，你們身上的肌肉，都出賣了你們。”
“真正的船夫，常年風吹日曬，皮膚黝黑粗糙，手上布滿老繭，而且因為長期劃船，手臂和背部的肌肉會特彆發達。”
“而你們，雖然也裝模作樣地曬黑了皮膚，但你們的皮膚，依舊細膩光滑，手上也沒有老繭。”
“最重要的是，你們的眼神，太凶狠了！”
“那種眼神，隻有殺過人的人，才會擁有！”
“你們根本就不是什麼船夫，你們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強盜！”
方蕩的聲音，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水淼淼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些細節上露出了破綻。
她更沒想到，方蕩的觀察力，竟然如此敏銳！
“小子，你倒是有點眼力勁兒！”
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圓，渾身肌肉虯結，像是一座鐵塔般，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他手裡拎著一把鬼頭大刀，刀鋒閃爍著寒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不過，就算你看出來了，又能怎麼樣？”
壯漢獰笑著，一步步逼近方蕩。
“既然被你們發現了，那我們也不裝了。”
“識相的，就把你們身上的寶貝都交出來！”
“爺爺我心情好，或許還能讓你們死得痛快點！”
壯漢的聲音，粗獷而暴戾，如同悶雷般，在甲板上回蕩。
“水……水姑娘，你……前麵還讓人幫助我背行囊？”
“你……你怎麼會是強盜？”
這時，先前那個被水淼淼攙扶上船的老嫗，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水淼淼。
她的聲音，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遇到這種事情。
她更想不到，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甚至還幫她背過行囊的善良少女，竟然會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強盜！
“老太婆，閉嘴！”
水淼淼冷冷地掃了老嫗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要不是看你還有點利用價值，老娘早就一刀宰了你！”
“現在，給我老實點！”
“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水淼淼的聲音，冰冷而殘酷，沒有一絲感情。
老嫗嚇得渾身一哆嗦，再也不敢吭聲。
她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眼中充滿了恐懼。
“小子，你好像很不服氣啊？”
另一個身材瘦削的漢子，注意到了方蕩臉上的不屑。
他走到方蕩麵前，上下打量著他，眼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
“怎麼，你還想反抗不成？”
“就憑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也想跟我們鬥？”
“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免得受皮肉之苦！”
瘦削漢子說著，伸手就要去拍方蕩的臉。
然而，他的手還沒碰到方蕩，一道寒光，便在他的眼前閃過。
“啊——！”
瘦削漢子慘叫一聲，捂著自己的右臂，連連後退。
他的右臂，從手肘處，被齊齊斬斷！
鮮血，如同噴泉般，噴湧而出！
斷臂掉落在甲板上，手指還在微微抽搐。
“你……你敢……”
瘦削漢子看著自己血淋淋的斷臂，眼中充滿了驚恐與憤怒。
他怎麼也想不到，方蕩竟然敢出手傷他！
而且，出手如此狠辣！
一劍，就斬斷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