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墨心疼:“王嬸,苦了您了。”
王嬸笑嗬嗬的,一點也不為自己擔心:“我不苦,真苦的是丫頭你呀。”
王嬸拉著她的手,輕輕拍著數落道:“許還陽這個喪良心的,把我們小墨這麼好的一個姑娘坑苦嘍。”
林晚墨臉上浮起一絲倔強:“這是我的命,我不怪他,他對我一家恩重如山,沒有他我也早就死了。”
“算了算了,”王嬸擺手:“不說他了,你放心,就算是為了你,我至少也得撐到明年七月半。”
“謝謝王嬸,要不是有你們幾位長輩幫忙頂著,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完成許源他爹的囑托。”
王嬸問道:“你今天來有事?”
“許源回來了。”
王嬸意外:“這麼快就回來了?你當初安排他出去,就是為了把他從這事兒裡摘出去……等一下!”王嬸有些難以置信:“他……”
“他成了!”
王嬸一下子站起來,激動地在小屋子裡走來走去,腦袋不由自主的和身體分離飄起來。
“誒!你看我這老太婆,一激動就有些得意忘形。”
王嬸又把腦袋安回去:“這小子可以啊!我看比許還陽那老東西有出息!”
林晚墨有些擔憂:“可他身上也有些隱患。”
便將炮藥內丹的事情說了。
至於平天會的事,跟許家的要麵臨的問題比起來,那都不叫事。
王嬸詫異:“這小子……還真是膽大啊。”
“您也是丹修,我心裡不安,沒敢跟許願說,先過來找您想想辦法。”
“炮藥凝聚內丹!這情況我彆說遇到了,聽都沒聽說過啊。這小子真大膽、真大膽,關鍵是居然那還讓他給弄成了!”王嬸低頭來回走著:“你彆急,讓我想一想……”
林晚墨沒有因為這事兒責備許源,從許源的講述能看出來,那個時候首先要考慮的是,先活下去!
許源也知道,以炮藥凝聚內丹必有後患。
王嬸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六流之前倒也還好,腹中火的威力有限。”
“可是六流之後,腹中火威力大增,丹修自身便如同一個大火爐一般,一團炮藥在其中,隨時可能爆炸,到時候就是個粉身碎骨……”
林晚墨忍不住跺了跺腳,嬸兒啊,我來找你是讓你幫忙想辦法的,不是讓你說得我更心慌的。
王嬸意識到了,歉意道:“人老了話有點多。”
她閉上嘴,又走了兩圈,忽然一拍巴掌:“我還真想到了個辦法。”
林晚墨滿臉期待:“什麼辦法?”
王嬸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您老倒是說呀。”
“讓他再兼修匠修,自己給自己的內丹編個籠子。”
林晚墨的眉頭深深皺起來。
陰暗窄仄的屋子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良久之後,林晚墨才說道:“您應該知道,許家人一旦成了匠修,就逃不過那一場宿命,這是許家當年輸了那天局一賭的後果!
輸了就得認命,對於許家所有後代,這便是‘命中注定’!
許源的爺爺、父親全都不得好死!”
所以許源他爹一直沒有傳給許源匠修的門道,哪怕是許家一門,匠修天賦冠絕天下。
所以林晚墨才會拚儘了全力,給許源爭取到了成為命修的一線機會。
“舊歲糧”之珍貴,遠遠超出了許源的想象。
成了命修才有那麼一線生機“改命”。
若是不成命修,彆的修門也無甚用處,不如就此做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