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茅四叔才平複下來,無奈道:“你死了阿源的麻煩也不會徹底解決。”
“我要殺你‘病’就要再重幾分。”
陳老爺便道:“那何必……”
茅四叔卻不是再跟他說話,而是在自言自語:“但是我很氣,你這老東西,不停地派人去殺阿源。”
“阿源是我從小扛在肩膀上長大的。”
“拚著少活幾年,我也要搞死你個老東西!”
陳老爺勃然大怒:“真當老夫聖賢書都白讀了嗎?”
他飛快抓出一隻鬥筆,淩空便要寫下一張字帖,卻看到茅四叔從雨傘下麵拿出一隻木旋葫蘆,拔開了葫蘆嘴向外一倒,一尊銀盔銀甲的陰將,咚的一聲砸落在竹舍前。
陳老爺的動作猛一頓:“你已經煉將了?!”
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對手了……
……
季師傅既然退走,便以最快速度趕回陳府。
他背著戰劍匆匆趕回了陳府後花園,卻正看到,老爺已經死了。
茅四叔一邊咳嗽,一邊用墨鬥中甩出的墨線,纏住了陳老爺魂魄的脖子。
輕輕一扯魂魄便落入那隻木旋葫蘆中,裡麵頓時響起一陣大快朵頤的聲音!
茅四叔轉過身來,看到了季師傅。
季師傅麵沉如水,抬起自己的右手,向後慢慢握住了劍柄!
整個人淵渟嶽峙、虎踞龍盤!氣勢堆升到了頂峰。
一旦拔出劍來,便會勢若奔雷,不死不休!
茅四叔卻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收好了自己的工具,裝進破布褡褳裡,在左肩上背好,撐開雨傘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後花園。
走兩步便會咳嗽一聲。
可是季老先生的劍,卻始終沒有拔出來。
當茅四叔走出後花園的那一扇小門,季老先生身上的氣勢一瀉千裡!
不僅僅是氣勢泄了,他的層次也止不住地下滑,從六流、七流之間,徹底滑入七流,一直下滑到了初入七流的水準,才穩住了!
季老先生臉上一片灰敗。
之前麵如嬰兒的紅潤感完全消失。
他自己細細內查一番,六流武修煉出的“五臟氣”,已經蕩然無存!
季老先生仰天長歎,步履蹣跚走向自己的院子。
收拾細軟,雨一停便回鄉徹底養老吧。
……
許源被王嬸送回了河工巷,誰都看得出來,許源的狀態很不對勁。
“嬸兒,把我送回屋。”許源的聲音發顫。
王嬸趕緊將他抱進了屋。
“您先出去,幫我把門關上……”
王嬸不放心:“阿源……”
“您放心,我有辦法,您快出去。”
王嬸一咬牙,轉身出去關上門。
關門聲想起的瞬間,許源飛快的靠著床腳蹭了起來……
……
剛過申時,大雨徹底停了。
雨停之後半個時辰,林晚墨回來了。
一進院子發現申大爺三人都在,再一看許源的房門緊閉,頓時臉色一變直衝過去:“阿源出事了?”
申大爺一伸煙袋鍋攔住她:“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