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傷大雅,既然自己來了,那主動權就不可能交給彆人。
夏桉趁服務員上飲品的時候,拿起唐琬的杯子交過去,讓對方換杯熱飲。
對唐琬說:“剛剛我喝的時候發現有點涼,你彆喝了。”
唐琬眼泛桃花。
服務員問夏桉換什麼,夏桉問她有什麼。
熱咖啡不好喝,熱牛奶唐琬乳糖不耐受。
唐琬幸福得跟什麼似的。
然後聽夏桉對人家說:“來碗餛飩吧。”
服務員、唐琬:“……”
張春敏這時含笑眯眼,開口道:
“是這樣的小夏,我中午在市裡有個領導要陪,估計會喝到很晚,改天我再請你和小琬吃飯,到家裡吃。”
夏桉天真的笑了笑。
他的確是在提示張春敏,中午了,要不邊吃邊談?
既然如此,那就來乾脆的。
夏桉告訴服務員上兩碗,又跟張春敏說:
“陪領導不喝肯定是不行的,那您就先墊吧一口,暖暖胃,不然傷身子。”
張春敏的第一想法是,這是個貫會喝酒的,要麼就是見慣了喝酒的。
這家咖啡廳名“上島”,當下正火。
彆說餛飩,蓋飯都有。
熱湯大餡,紫菜蝦皮,餛飩上來後,夏桉磕著瓜子看著叔侄兩人吃。
時不時胡聊兩句。
聽說夏桉考去了東海大學,張春敏深深的看了一眼唐琬。
唐琬偷偷瞪回去。
一把瓜子磕完,並沒留意到他們兩人暗自交換眼神的夏桉問:
“聽說張叔您在錦唐地產工作?”
張春敏吸溜一口熱湯,說自己就是給小琬家打工的命。
說這話是笑著的,可夏桉分明看到裡麵飽含無奈。
夏桉又問:“翠湖美墅是錦唐的第一個樓盤吧?我記得當年開盤時可火爆了,張叔您的手筆?”
翠湖美墅就是唐琬原來的家,現在不是了。
張春敏覺得他知道這些不奇怪,擺擺手說不是。
他告訴夏桉自己今年二月份才被調到地產公司做管理。
夏桉給張春敏倒熱茶,點頭說:“今年有新開的項目?”
張春敏看他一眼:“沒有,打算明年開發,在城郊,小夏你家打算換房子?”
夏桉搖頭笑笑。
唐琬這時插嘴:“張叔過陣子就升總經理了。”
張春敏歎口氣,有苦難言,默默吃餛飩。
夏桉還是笑。
唐琬說的他當然知道。
錦唐地產大概會在明年某個時間段從唐氏集團拆分出來。
2018年,錦唐欠夏桉860萬沒還。
雖然是前世債務,但夏桉記得很清。
法人名叫張春敏,被判13年。
夏桉抻了個懶腰,起身走去自助台,倒了杯冰鎮檸檬水回來。
邊喝邊冷不丁說了句:“翠湖美墅五證不全這事兒,您知道麼?”
唐琬愣住。
張春敏“噗”地噴出半顆蝦仁。
夏桉淡淡然笑著,遞去一張紙巾。
又說了句:“那當初為了拿地,錦唐地產向上行賄460萬的事兒,您肯定知道吧?”
這下,張春敏也愣住了。
夏桉:“這也不知道?
“嘖,張叔,房地產的商業模式看似極簡單,但裡麵的彎彎繞繞可是複雜的很呐。
“您看起來並不懂這個行業,敢冒然踏一腳?”
張春敏把視線從夏桉臉上收回來,扭頭呆呆地看向唐琬。
他莫名回憶起一個小時前,唐琬說那句“他隻是個普通男生”時的神態。
原來看似羞答答的表情,莫非是“不方便說”的意思?
官宦人家的孩子?
唔,很可能。
這樣一來,談吐氣度過於成熟,也說得通了。
很普通?
想起小唐琬用這個詞形容夏桉,張春敏突然覺得有些滑稽。
他直起腰,端坐著擦擦嘴角。
用試探的語氣問夏桉:
“敢問令尊是…”
夏桉“嗐”一聲:“家父就是個普通小領導。”
東海省東山市第三機械廠五車床管段,段長。
早晚會被查清是早晚的事。
今天把事兒談明白就行。
夏桉說這話時,桌子底下點著唐琬的腳麵。
意為:配合點,我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