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冷漠淡然,與以前那個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展露笑顏的江窈,判若兩人。
“我與沈婉寧的婚約會作廢。”他輕聲道。
沈鳶眼睫微顫,抱著涼薄的手臂默不作聲。
“等到合適的時機,我會讓母親登門賠罪。”
裴忌抬眼,語氣裡含著幾分愧疚。
沈鳶搖頭輕歎“不重要了。”
即使她能聽到裴夫人的賠罪,但那個未出世的孩子,聽不到了。
“他……有多少個月了?”
驀地提起,裴忌的聲線有些不穩。
他很多次幻想,自己與沈鳶兒孫滿堂的畫麵。
獨獨沒有想到的是,她在九陽山經受著喪子之痛。
裴忌的心在顫抖。
連問這句話之前,也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
甚至在府上,練習過很多次。
“五個月。”沈鳶平靜回答。
裴忌深呼吸一口氣,眼底微微泛紅“取名字了嗎?”
沈鳶覺得可笑,嘲諷的反問他“他連命都沒有了,取名字做什麼?”
裴忌撿起樹枝將篝火支的更旺,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很早以前,我就將他的名字想好了。”
“昭昭,怎麼樣?”
聽到她的話,沈鳶愕然的抬起頭。
很早以前,是多早?
他們相遇的時候?
還是定情的時候?
“明月可鑒,我心昭昭。”
裴忌的聲音清潤,低低飄進沈鳶的耳朵。
她的心跳驀地加快,不敢去看裴忌的眼睛。
半個時辰過後,春獵結束。
所有貴女們回到席間,沈婉寧將臉上的香粉擦拭乾淨,掩飾住心慌,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
她對綠蘿使了個眼色,很快傳來一聲驚訝的呼叫“三小姐怎麼不見了?該不會又是跟彆的男人私奔了吧?”
綠蘿的聲音足以讓相鄰的席間聽到。
很快有人發現沈鳶不見的身影。
“狩獵的公子們都回來了,怎麼不見裴忌?”
帷幔晃動間,皇後眯眼瞧著圍場上的人。
作為她最看好的參賽人選,沒有捕獲到獵物也就算了,偏偏還不見人影?
她一出聲,眾人紛紛察覺沈鳶和裴忌都不見身影!
結合婢女所說的私會,難道他們兩人?
沈琅的手指偷偷握成拳頭,下意識看了眼沈婉寧,隱藏著一絲心慌。
聽聞沈鳶和裴忌同時不見,太後立即差人尋找,皇上也讓金吾衛去隱秀山的各處角落搜尋,萬一真是私會……
沈婉寧感受到有些異樣的目光向自己投射來。
她挺著下巴,並不想被人看輕。
金吾衛將整個隱秀山都翻遍了。
終於在夜幕低垂之際,找到了沈鳶的蹤跡。
沈婉寧聞訊趕來。
見到隻有她一個人時,滿眼詫異。
隨後趕來的沈琅也愣住,可搜遍來附近,都沒有裴忌的身影。
更不見任何一樣男子的衣物。
一陣珠翠聲響。
太後在一眾妃嬪攙扶中現身,見到受傷的沈鳶時,心疼極了“我的乖囡,你怎麼掉到這裡來了?”
乖囡是祖母以前對她的稱呼。
此時太後喚起,無疑是在為她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