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輪緩緩駛動，沈琅挑開車簾，有些局促的看著外麵。
這是一處郊外園林，位置偏僻，很少會有人知曉。
沈鳶先彎腰走下馬車，沈琅遲疑了下，很快跟在她的身後。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這又是誰的園林？”
他不信沈鳶能有錢到買下一處園林。
“帶你去見一位熟麵孔，很快就知道了。”沈鳶淡淡出聲。
沈琅不知道是哪位熟麵孔，腦中搜索一圈，仍沒有線索。
雖然有些茫然，但還是乖乖的跟在她身後。
直到。
見著曾經在靜心院中做事的蘇嬤嬤。
她的身子有些佝僂，看起來像是長期營養不良，直到近日才稍微好轉了些。
沈琅有些震驚，不敢相信的問“有人在祖母的葬禮上控告蘇嬤嬤偷盜錢帛，父親不僅將她趕出府，還打斷了一條腿！你是從哪裡找到她的？”
“算我運氣好，偶然遇見的。”
沈鳶微笑的看著蘇嬤嬤，近來病情一直穩定，此時見到沈琅也知曉他的身份，隻是依舊還會有些害怕。
因為沈琅的容貌極為像沈庸。
“可你怎麼會……”他還是搞不懂。
“二哥，我需要你的幫助。”
這是沈鳶第一次在沈琅麵前，說出請求的話。
沒有刻意的央求，卻能讓沈琅瞬間明白過來，並且願意為之一試。
他靜默了幾秒，內心似在做著掙紮。
接著側過臉，沒好氣的說“三日後是祖母的忌日，父親會和往日一樣，在祠堂行跪拜之禮，請術士為祖母超度，再給京中行討的乞丐們分發碎銀。”
“我想，或許是個機會。”
連沈琅自己都沒有發現，好像用不著說明，他就能猜到沈鳶的心思。
如果祖母的死真有隱情，他也絕不後悔所做的這一切。
“二哥謝謝你。”沈鳶真心道謝。
沈琅臉上不太自然，最後再看一眼蘇嬤嬤，轉過身去，顯得有些暗淡“替嫁給裴忌，你……可會後悔？”
明明在不久前，他還警告過沈鳶，不要妄想動裴忌的念頭。
這才過了多久，就需要沈鳶代替婉寧嫁去裴府？
沈琅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雖然從頭到尾他沒有站出來說一句話，可自己的沉默，對沈鳶來說，已然是火上澆油。
沈鳶聞言嘴角輕掀，自諷道“嫁誰不是嫁？萬一我命好，嫁過去後沒起到衝喜的作用，反倒將裴忌送去見閻王了，守活寡對我來說豈不是還自在些？”
“你彆胡說。”沈琅幾乎是下意識反駁。
他心裡清楚，出嫁的女子要是沒有夫君做靠山，日子會很艱難。
即使裴忌成了殘廢，至少他人還在。
“我……我該回去了。你放心，蘇嬤嬤的事情，我不會向任何人說起。”沈琅道。
沈鳶頷首應下。
她賭對了。
沈琅還真有幾分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