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巫塵其實一點都不趕時間。
他還想在馬車上多待一會,慢吞吞地抵達風盔。把赫拉·莫莉所交付的五個法術全部學全——或者至少也學會三到四個。然後再以最佳狀態,去找赫拉學習剩下的法術,順便找個機會,完成風盔城裡的‘冰上之血’委托,拿到蟲王曼尼馬可的護符。
計劃是這樣的。
但是盛情難卻。
以及……
…………………………
馬車輪子滾滾地轉了起來,不緊不慢地向著風盔平緩前進。騎著馬的士兵們輕鬆寫意地跟隨在馬車周邊。而裹著一床厚被子的警戒者托蘭,則麵色蒼白地躺在車廂的側邊。
很好,還有馬車。
身為諾德人的警戒者顯然高估了自己的體質,他忘記了自己在昨夜還是大傷未愈,勉強依靠恢複係法術催發戰鬥潛力。而在奮戰一夜,又在晨間宴會裡喝了一肚子的諾德蜜酒之後。他那飽經摧殘的**,顯然會發出抗議。
強烈,並且不容拒絕的抗議。
於是他躺在了這裡。
“阿秋!”一個虛弱,但卻矛盾地很有精神的噴嚏。
“你底子真虛。”巫塵抱著一本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麼內容的書,坐在他的對麵。書是偽裝的幌子,讓他顯得更像一個有事做的巫師。而實際上在看的,是赫拉·莫莉留在他腦子裡麵的,和心靈促動相關的《念力架構詳解》。
“隻是鎮子上的人太熱情,我平時喝得沒這麼多。”托蘭的臉和腦門都在發紅,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稍微有些惱羞成怒。
“我還以為諾德人都很會喝酒。”
“哈哈哈哈——”馬車外傳來一陣哄笑,顯然那些士兵們都有聽見。
於是托蘭便扭動起來。他漲紅了臉,掙紮著就要從被子裡起身。
“拉我起來!我還能喝!”他這樣大聲地嚷嚷道,卻是完全看不見先前那副資深警戒者的謹慎睿智。
“好了,好了,達斯特大師。”衛隊長瓦斯科騎著馬靠近馬車。“就彆再捉弄托蘭大師了。他需要解……需要一點調整空間。”
他分明是在笑,他費了不少力氣,才將‘解酒’這個詞憋回到肚子裡麵。
巫塵攤手。
托蘭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重新倒在車上。他一邊蠕動著,一邊小聲咕噥著什麼‘隻是意外’‘等到了風盔有你好看’之類的令人發笑的碎碎念。而這無疑便讓當前的空氣變得更加歡快了一些。
也是有趣。
完全看到了這些看似嚴肅的正經人所擁有的另一麵。
巫塵輕笑著搖了搖頭,心下稍稍放鬆了一些。他隨意地翻開膝上的書,仔細研讀起腦海中的知識典籍。魔力在他的心底和指尖無聲流轉,些許地砂礫,灰塵,隨即在他的嘗試下一點點地飄離他的手麵。
念動力是一項非常簡單的能力。
就像是心靈促動這一法術最初始的原型法師之手。
想要學會它非常容易,那就像是巫塵在地球上依靠願力將自己托起一般簡便。但若是想要專精,深入,掌握訣竅。難度便將數十上百倍地增加。
赫拉說過,心靈促動是學院施法者提升施法精度的常用練習手段。哪怕可以依托算法和構架同時撐起多條念力索,想要同時下達複數的指令,乾涉複數的目標,也需要進行長久的學習和試驗才能夠成功。
一粒沙子輕輕飄了起來。
隨後便是兩粒,三粒,五粒,十粒。
當砂礫的總量抵達十四的時候,巫塵終於感知到了些許的負擔。而這就是《念力架構詳解》中初學者抵達極限值的標誌,而他隨即開始操縱它們,讓它們隨著自己的心意而運作,舞動。
一開始很僵硬。但逐漸地他便得心應手。沙子不是一致地排列著而是能夠隨著他的心意而散布成他所期望的模樣。成為圖案,紋章,甚至文字的模樣。
直到虛弱的感覺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