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蛇明顯不願意吐出白光,但是它阻止不了。
它一次次的掙紮躍起,也是想要將飄在頭頂上方的珠子吞下肚。
可這同樣是無用功,它無論怎麼跳躍,都夠不到珠子。
不過商陸卻在巨蛇躍起的時候,注意到在它身上蛻了皮的地方,有著不少傷口。
這些傷口有新有舊,一看就是被人用刀剜去血肉後形成的。
商陸立刻扭頭看向三娘。
他吃的帶血肉泥,應該就是從這些傷口上,剜下來的血肉吧?
不得不說,三娘是真會找地方下刀。
蛇類剛剛完成蛻皮的地方,即便有蛇鱗、蛇皮,也都處在一種脆弱柔軟的狀態,正適合下刀。
要是剜彆的地方,光是那些堅固的蛇鱗,就很難捅得進去。
在商陸觀察巨蛇的時候,一個充滿了憤怒,可同時又很虛弱的聲音,從化龍池旁邊傳了出來:
“風伯遠,你為什麼非要跟我作對?難道就不能睜隻眼閉隻眼,讓我煉出蛟珠?
隻要有了蛟珠,我就能在體內建立大周天循環,讓巫脈蘇醒,從而窺見天地之門,踏入通天之境,給自己再延壽百年!
你知道的,我在周天境裡,已經被卡了五十年!
要是不能突破,過不了幾年,我就將耗儘壽元!
難道你,真想看著我死嗎?”
商陸循著聲音望去,很快就看到了一個坐在地上,滿身傷口與鮮血的人。
正是善使紙人與豆兵的年長巫官。
他的身邊儘是紙灰與豆粉,還有許多被撕碎了的鬼手、屍手。
甚至就連他自己的身體,也被撕斷成了好幾截,隻是靠著一縷縷古怪的巫力,將斷裂的身體鏈接,才沒有支離破碎。
年長巫官的眼睛一片血紅,滿是怨恨。
順著他的目光,商陸很快看到了名為風伯遠的年輕巫官。
他身上的傷,並不比年長巫官少。
全身血肉模糊,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
在他的身上,以及周邊地上,還有著許多損壞的儺麵。
兩人身邊的岩石、溶柱等等,更是碎裂了一大片。
風伯遠吐出一口汙血,虛弱的說:
“仇海山,如果你沒有濫殺無辜,沒有用無辜之人的血肉魂魄來助你煉蛟,我睜隻眼閉隻眼,也沒什麼不可。
可是現在,我一閉上眼睛,就是無辜之人在向我喊冤,讓我幫他們報仇!
你讓我,如何睜隻眼閉隻眼?”
年長巫官仇海山,神色猙獰的咆哮道:
“喊冤?他們喊什麼冤?這些螻蟻一樣的普通人,能夠助我在大道上更進一步,是他們的榮幸!
他們應該驕傲,應該自豪!
風伯遠,你也彆把自己當成聖人。你們不也把普通人當作薪柴嗎?你們的吃穿用度,都是民脂民膏,沒比我好到哪裡去!”
頓了頓,仇海山的語氣忽然一變,充滿了誘惑:
“風伯遠,隻要你睜隻眼閉隻眼,等到蛟珠成形,我可以分你一半。
到時候,你我一同突破,豈不美哉?
你雖然是風家的人,卻隻是個庶出,突破通天境需要用到的天材地寶,恐怕也難以得到吧?
你難道就甘心,一輩子都卡在周天境裡,再難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