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風伯遠驚訝的是,剛才商陸的身體裡,確實有仇海山的氣息散發出來,還很強勢。
可這一刻,仇海山的氣息就像是遭到了鎮壓……不,不是鎮壓,是被直接扼殺了!
所以,商陸不僅沒有被仇海山奪舍,還把仇海山的陰魂給乾掉了?!
這會是真的嗎?他是怎麼做到的?!
風伯遠看著商陸,目光中充滿了驚訝與難以置信。
“我沒事。”商陸說,見風伯遠傷勢嚴重,急忙從懷裡掏出金瘡藥和裹簾。
風伯遠看到這些東西,搖了搖頭。
“你留著自己用吧,我是被巫術所傷,普通的金瘡藥對我沒用。放心,我還撐得住,一時半會兒不會有問題。”
商陸心說你都這副慘樣了,就彆給自己插旗了吧。
他可是見過太多人,前一秒還在吹噓自己沒有事,後一刻就倒下,再也爬不起來的。
風伯遠暗中掐了個法訣,催動著體內剛剛恢複了一些的巫術,仔細審視商陸。
直到確定商陸沒有被奪舍,他才呼出一口濁氣,帶著好奇與不解的問:“商捕頭,仇海山的陰魂呢?”
“已經不存在了。”商陸回答的有些含糊。
他總不能告訴風伯遠,仇海山的陰魂正在五臟廟裡,被他的脾神消化吸收吧?
反正仇海山的陰魂,已經與蛟珠一起,被壓縮成了古怪的太極珠。
說它不存在了,也不算撒謊。
風伯遠果然沒有看出問題,隻是驚呼:“仇海山的陰魂真被你給滅了?你是怎麼做到的?還有你那化敵為蟲的本事,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不怪風伯遠如此驚訝。
無論是把仇海山的陰魂變成蛆蟲,還是將其消滅,都不應該是一個通脈境的武者,能夠做到的事情。
哪怕這個通脈境武者戴著儺麵,借到了開山莽將的神力,也是辦不到的。
商陸早就想好了說辭:
“我在迷霧中穿梭,不知道怎麼就來到了這個溶洞。
在遇到你們之前,我還遇到了一幅刻在溶柱上麵的雕畫。
裡麵有個龍身虎頭的四不像動物,它把我當成了這裡的弟子,教給了我一些本事,其中就有把人變成蛆蟲的法術。
這個法術看著厲害,其實限製很大,隻能在這個地方使用,離開這裡,便難有作用。
因為法術能夠生效,靠的是這裡的陣法力量!
按照四不像的說法,這裡在很多年前,是養煉靈獸的地方。
許多靈獸不僅實力強悍,脾氣也很暴躁,為了避免修為低的弟子受傷,他們就發明了這個法術,可以讓弱小的弟子,也能輕鬆驅趕、降服強大的靈獸。
說起來,還要多謝風巫官給我的儺麵。因為這個法術,至少也要煉氣境才能使用。要以我本身的修為,根本驅動不了。
仇海山的陰魂,也是在開山莽將神力的幫助下,才給鎮壓成功……”
商陸的這番話,幾乎全都是真話。
風伯遠沒有看出問題,不由地感歎道:“你還真是機緣深厚!
先是死而複生,而後幸運的養好五臟,恢複修為。現在更是在秘境裡學到了本事……
也幸虧你機緣深厚,要不然,我就得喪命於此了!”
說到這裡,風伯遠掙紮著,向商陸拱了拱手,鄭重承諾:
“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我風伯遠定會報答!”
他的心裡麵,則是在唏噓慶幸,還好當初他給了商陸一張儺麵。
當初他是惜才,不想商陸死在妖鬼手裡。
卻沒想到,當日的善舉,卻是在今日救了他的性命。
商陸不知道風伯遠在想什麼。
此刻在他的耳邊,又響起了那個如同驚雷般,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音。
這個聲音實在太大了,甚至震的商陸頭昏眼花。
偏偏這個聲音自己不覺得,隻是一個勁的說著話,根本不管商陸聽不聽得清,聽不聽得懂。
商陸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被這個巨大的聲音給震碎了。
他實在受不,抬起雙手捂著腦袋,用儘全力,大聲吼道:
“你在說什麼?聲音太大了!我聽不清!聽不清!”
讓商陸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吼出了這句話後,耳邊如同驚雷般隆隆作響的巨大聲音,竟是瞬間消失了。
而他從開山莽將那裡借到的神力,也如同是退潮一般,從他的臟腑、經絡、骨肉中飛速退走,退回了儺麵裡。
當最後一絲神力退出商陸的身體,退回儺麵,這張黑紅相間,看似猙獰的儺麵,便轟然碎裂,化作齏粉。
商陸也在這一刻,被徹底掏空了力氣,癱倒在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