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香,商陸方才走出偏殿。
隨著他的腳跨出偏殿門檻,偏殿的門在一片沉悶的‘咯吱’聲中,自行關閉。
在殿門關上的刹那,商陸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像是有一堆東西在說話,聲音雖然小,但卻嘰嘰喳喳,嘈雜吵鬨。
“是那些‘眼睛’在說話?”
商陸瞬間做出判斷,驚訝地猜測:“那些‘眼睛’,才是偏殿裡,那尊神明的本體?”
商陸很好奇那些“眼睛”在討論什麼,可惜他聽不懂“眼睛”講的話,也不敢過多的偷聽。
如果說,開山莽將的聲音如同驚雷,巨響無比,連人的魂魄都要震散。
那麼這些“眼睛”的聲音,雖然細小,卻相當的嘈雜,吵的人頭疼腦脹。
光是這麼短短一刹那的功夫,商陸就感覺他的腦袋,快要被吵炸了。
要是多聽一點兒,即便腦袋不會真的爆炸,也會被這些聲音,擾到神經衰弱甚至發瘋發狂。
看來,這個世界裡的神明,既有像後土娘娘這種比較正常的,也有像偏殿裡麵那尊神明一般,詭異離奇的。
以後拜神,可得先瞧清楚,且不可燒錯香拜錯神,惹上詭譎。
否則,很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說不清楚!
好在偏殿裡麵的神明,雖然透著古怪詭異,但是祂能被供奉在巫廟裡,便是有問題也不大。
就像是此刻,那些“眼睛”雖然嘰嘰喳喳吵鬨不休,卻也沒有真的對商陸做什麼。
在殿門關上後,嘈雜的爭吵便被徹底隔絕。
商陸頓時感覺腦袋輕鬆了不少,不用擔心會被吵炸。
他瞥了眼殿門旁的戒律司巫官,見他毫無反應,便也裝出了一副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拱手問道:“我想去拜訪一下巫祝,不知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
戒律司的巫官示意商陸自便:“審查已經結束,商捕頭你想做什麼,自行決定即可,不必征求我們的同意。”
“是。”
商陸當即告辭,去尋巫祝。
自從郡府和巫院的增援趕到,巫祝就返回了縣城。
這一次,商陸和風伯遠能夠早早地從秘境裡麵脫身,多虧巫祝用下陰問鬼之術,聯係上了三娘。
雖說就算沒有巫祝,三娘也會想辦法給衙役們帶路,但巫祝怎麼說也是出了力的。
這份恩情,得認。
更不要說,幸得巫祝沒有藏私,給商陸講了許多與秘境有關的知識和經驗,這才讓他在遭遇了突發情況後,知道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沒有忙中出錯,陷入險境。
所以,於情於理,商陸都該去拜訪巫祝,道一聲謝。然後才好繼續向她老人家,請教新的知識。
商陸在走出了一段距離後,忽然一愣。
他聽到了兩個聲音。
一個聲音,來自剛才那位戒律司的巫官。
另外一個聲音則有些陌生,應該是那位巫官的同伴。
其實兩位戒律司巫官交流的聲音很輕,也是在商陸走出了一段距離後,才開始談話,所以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商陸居然聽得見。
“看來,蛟珠應該是隨著仇海山的陰魂一起,被開山莽將給撕碎了。”
“仇海山也是蠢,明知道商陸借用了神力,還要鑽進他的身體裡奪舍,結果激怒了開山莽將,引下神罰,魂飛魄散……”
“定是這樣,否則以商陸通脈境的修為,就算是借用了神力,也不可能鎮殺得了仇海山的陰魂。”
“可惜呀,一顆蛟珠,就這麼浪費了……”
兩位戒律司的巫官歎息不已,都在為失去蛟珠感到惋惜。
在巫院裡麵,等著蛟珠突破的人,可不止是一個兩個。
“我看商陸的身體,在最近有過增強的跡象。還有他的修為,也不是通脈入門,而是快到通脈大成了……”
“這不奇怪。仇海山的陰魂是在他的體內鎮殺,陰魂渙散之極,蛟珠的力量也隨之溢出,被他的身體吸收了部分,從而得到強化。不過他的經脈也衝通了數條,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預料。看來他還真如風伯遠所說,是一個機緣深厚的人。”
“這樣的人,祭酒最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