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商陸是第一個有所察覺的人。
得到他的提醒,劉直和杜風又等了一會兒,方才看到遠處的黑夜裡,出現了點點火光。
這些火光很快靠了過來,彙成幾條火龍。
卻是一群舉著火把的人。
劉直探頭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附近幾個村寨的人都來了。血歲神搞出來的動靜,可真是不小!”
很快,小土丘上麵就站滿了人。
無數的火把將小土丘照亮,晃眼看去,它就像是被引燃了一般。
幾個村寨的鄉老,走出各自的隊伍,來到了那座小廟四周,扯著嗓子,以一種高亢古怪的旋律,大聲唱道:“請神嘞~”
“請神嘞~”
小土丘四周的村民,齊刷刷的趴在地上,跟著鄉老一起高呼。
他們的“毒癮”在這一刻集體爆發,全都陷入到了一種病態的亢奮。
鼻涕、眼淚、口水等等,像是不受控製一樣流出。
但他們毫無察覺,隻是瘋狂的磕頭,將腦門磕破,讓鮮血流了一臉,也完全不覺得痛苦。
那幾個鄉老圍著小廟,跳起了請神的舞蹈,嘴裡麵嘰裡咕嚕念叨著含糊不清的話。
商陸看到這一幕,隻覺得荒誕詭異。
尤其是那幾個鄉老跳的請神舞,動作僵硬古怪,頗有一種半夜裡墳頭蹦迪的瘮人感。
可是荒誕歸荒誕,古怪歸古怪,卻是有用。
那幾個鄉老在跳了一圈的請神舞後,忽然是從衣袖裡麵掏出了一把尖刀,齊刷刷的往自己的胸膛裡麵捅。
一股股鮮血從他們胸膛的刀口中飆出,淋在了破敗的小廟上。
這幾個捅了自己一刀的鄉老,臉上見不到半點痛苦,反而是透出一種詭異的亢奮與滿足。
這種自殘的行為,居然是讓他們有了快感。
幾個鄉老叫的越發高亢和激烈,仿佛不是請神,而是在交媾,攀升到了精神的**。
商陸在這個時候,看見有一道血光從遠處的黑夜中急速飛來,投到了那座破敗的小廟裡。
土丘四周的村民,對此毫無察覺。
“來了!”
商陸低聲提醒。
一直嚴陣以待的杜風和劉直,立馬抓住馬鞍,隻等商陸一聲令下,就上馬衝殺出去。
就在這時,他們看到一束金光,從破敗的小廟中射出。
金光在土丘上空凝聚,化作了一尊金光神像,壓迫感極強,叫人不敢直視。
幾個鄉老完全不管插在胸膛裡麵的刀,他們匍匐在了地上,與四周的村民一樣,陷入到了一種詭異的狂熱狀態,瘋狂磕頭,祈求血歲神賜下神宴。
血歲神沒有讓他們失望,金光大手一揮,就見一片珍饈飛出。
無論是賣相,還是散發的香味,都無比誘人。
跪在土丘四周的村民,立刻化身成了搶屎的惡狗,瘋狂爭搶血歲神賜下的神宴。
一時間,甚至還發生了夫妻、父子互毆的情況。
與瘋狂的村民不同,藏在樹林裡,目睹了這一切的商陸、杜風和劉直,隻覺得惡心。
他們沒有在土丘四周,意識沒有受到血歲神的影響,感官也沒有被扭曲。
故此,他們看清了神宴的本質。
哪裡是什麼珍饈美食。
分明就是一坨坨腐爛的、爬滿了蛆蟲的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