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商陸一眼。
見他表情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方才遲疑著問:“大人,您真要找鬨鬼的凶宅?”
“當然是真的。”商陸點頭。
他沒有多作解釋,牙人雖然好奇,卻也不敢多問。
在仔細想了想後,牙人說:“要說凶宅,城中還真有一處,而且帶有院子,符合大人您的要求。至於鬨不鬨鬼,小人就不清楚了。但是聽人講,那宅子到了晚上,常會傳出哭聲。”
“哦?”
商陸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問,居然還真有,頓時來了興趣,起身道:“走,帶我去瞧瞧。”
“是。”
牙人點頭哈腰,急忙帶路,兩個差役也趕緊相隨。
出賊曹署的路上,商陸向牙人打聽起了凶宅的情況。
牙人不敢撒謊,老實回答:
“宅子本是個商賈的。幾年前,商賈去外地經商,不幸遇到山賊,錢貨被搶光了不說,人也遭一刀殺了,家中隻剩下妻女兩人。那妻女也是命不好,聽聞噩耗後,悲痛過度,染上惡疾,雙雙斃命。”
“商賈一家死了後,那宅子便歸了他的侄兒,後來賣給了一個外地來的商人。結果那商人住進去沒多久,就搬了出來,並要降價賣房。”
“那宅子兜兜轉轉,換了幾任主人,都是住進去沒多久便搬了出來,於是坊間傳聞,說那宅子鬨鬼,從此便沒人敢接手,一直荒廢了下來。”
“既然宅子鬨鬼,就沒有人想過請巫官幫忙,驅鬼淨宅?”
牙人苦笑道:“大人說笑了,巫官乾的都是大事,豈是咱們這些平頭百姓,能夠請得動的?我倒是聽說,前後幾任房主,有找過鄉巫做法事,但好像都沒什麼用。”
商陸點了點頭。
想想也是,許多人遇到事,連官都不敢報,又怎麼敢去找巫官?
牙人的講述,讓他對凶宅產生了幾分好奇。
直覺告訴他,商賈妻女的死,恐怕有蹊蹺,不像是感染惡疾那麼簡單,否則也不會變成鬼,留在宅子裡。
還有商賈的侄兒,當初為什麼就能繼承到那處宅子,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出了賊曹署,商陸招呼黑雲、槐叔跟上。
槐叔將全身上下,都給遮擋的嚴嚴實實。
如此古怪的打扮,讓牙人和兩個差吏很是好奇,卻又不敢多看。
牙人帶著商陸幾個人,穿街過巷,走了大約七八條街道,來到了城西。
他口中的凶宅,就在城西的明月巷裡。
這處宅子的現任主人,是一個皮貨商人,在過來的路上,牙人就在路邊找了個幫閒,讓他去把人叫來。
當商陸他們過來的時候,皮貨商人就在明月巷口等著,連巷子都不肯進,直接把鑰匙給了牙人,讓他帶著商陸去看。
他這模樣,引起了兩個差吏的好奇,好奇詢問:“那宅子裡,真的有鬨鬼?”
皮貨商人想說沒有,可商陸的模樣一看就是官員,他怕惹上麻煩,不敢撒謊。
“是不是鬨鬼,我也說不準。但住進宅子後,每天晚上都能聽見人哭,精神和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細說一下,身體是怎麼一日不如一日的?難不成還是個盜精女鬼?”
“不是差爺你想的那樣,就是身體變差。”
“你沒請鄉巫作法?”
“怎麼沒請?”皮貨商人說到這事就來氣:“那騙子收了我好些錢,結果屁用沒有,還不給退。”
兩個差吏還想聽八卦,卻見商陸已經朝著巷子裡走去,急忙跟上。
他們和牙人一樣,都很好奇商陸為什麼要選凶宅?
僅僅是圖便宜,還是有彆的原因?
但和牙人一樣,他們也不敢問。
明月巷裡有著十幾處宅子,凶宅位於巷子中間。
相比彆的宅子,這裡的院牆外,爬滿了青苔,院裡也是雜草叢生,還沒進去,就讓人感覺到了陰森寒意。
皮貨商人沒有跟著過來,牙人卻得硬著頭皮作陪。
到了宅院門口,拿鑰匙打開宅門,引著商陸等人進去。
牙人的心裡很是害怕,要不是有商陸等人作伴,他彆說是進這宅院,就是稍微靠近一點,都不願意。
商陸一進到這宅子,就感覺到了裡麵的陰氣很濃。
槐叔更是湊到他身邊,用手輕輕點了點他,示意這座宅子裡,是真的藏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