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代的錯。
招生政策的錯！
人到中年尚且能保持這種高水準。
可想而知，年輕時是多麼的驚才絕豔！
也有可能是家境困難才沒上的大學吧。
看來我還是應該多了解了解他的家庭情況。
張霞目光下意識地落到了沈嫣然身上，想詳細了解沈秋山的家庭情況，那麼，從沈嫣然這裡入手是最方便的……
另一邊。
沈秋山哼著小曲走進了學校食堂。
他之所以提前半個小時交卷，也是想早點到食堂吃飯，趁著學生們還沒有放學，食堂裡也非常安靜，想在一樓吃飯也不需要排隊。
二樓教職工食堂的小炒沈秋山都有點吃膩了，倒是一樓的大鍋菜，偶爾吃一頓還挺有新鮮感。
他拿了個餐盤，要了一份蛋黃雞翅，一份紅燒排骨，以及一份香菇油麥菜。
之後又打了4兩米飯，盛了一碗免費的蛋花湯。
沈秋山本來是想隨便找個位置的，目光在食堂裡掃了一眼，忽然看到一個蘑菇頭正獨自坐在食堂的角落。
沈秋山記得這蘑菇頭，對方是天驕班的學霸，和他一起拿的全校英語詞彙量大賽一等獎。
這小蘑菇頭比自己來食堂還要早，也就是說她交卷更早一些。
不愧是學霸！
都能跟外掛媲美了！
沈秋山心中默默感慨，然後端著餐盤徑直走到了蘑菇頭坐的那張餐桌，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正低頭嚼著饅頭的許枇杷感覺視線被遮擋了一下，她仰起頭，然後便看到了沈秋山。
“叔叔，旁邊都是空桌。”
許枇杷皺著眉頭提醒。
沈秋山沒想到這小蘑菇頭還是個刺頭，他笑了笑說道：“我也比較喜歡安靜的角落。”
“哦。”
許枇杷終究隻是渾身有刺的小刺蝟，其實不具備什麼攻擊性。
聽沈秋山這麼回答，她也不好再說什麼，繼續低頭啃起了饅頭。
沈秋山目光掃過她麵前的餐盤，卻是十分吃驚。
許枇杷的餐盤裡隻有一個饅頭，一碗免費的紫菜蛋花湯，以及一小撮榨菜。
而那榨菜一看就是她自己帶的，算上她手裡吃剩的半個饅頭，也就是說，她這一頓飯其實隻在食堂買了兩個饅頭而已。
那天領獎的時候，沈秋山就看出了這小蘑菇頭家境不太好，但沒想到不好到這種程度。
與此同時，沈秋山也意識到她為什麼提前那麼久交卷了。
因為越早交卷食堂裡的人越少，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正是自尊心最強的時候。
所以，這小蘑菇頭想趁著食堂人最少的時候偷偷的啃饅頭吃鹹菜。
不過，她上周剛剛拿了全校英語詞彙量大賽的一等獎啊！
沈秋山因為學籍不在三江高級中學的緣故，2000塊獎學金是許枇杷獨享的。
有2000塊的獎學金，不至於一頓正常的午餐都吃不起。
除非，她還有什麼其他的難言之隱。
“我們也算是一起拿過獎的戰友，你叫什麼來著？”
沈秋山忘了這小蘑菇頭的名字，主動問道。
“許枇杷。”
小蘑菇頭一邊咀嚼著嘴裡的饅頭一邊報出名字。
許枇杷！
沈秋山默念了一遍小蘑菇頭的名字。
神色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他最近正在複習語文，讀了大量的古詩詞。
明代文學家歸有光的《項脊軒誌》中有這樣一句“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意思大概是：庭院中有一棵枇杷樹，是我妻子去世那年她親手種植的，如今已經高高挺立著，枝葉繁茂像傘蓋一樣了。
如果說給許枇杷起名字的人，知道《項脊軒誌》，那這極有可能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再結合許枇杷家境貧困的狀態，那麼沈秋山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也就是說，許枇杷出生的那一年，她母親就去世了。
才有人給她起了這樣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