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算是您也不能.”
猛然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的希裡絲眼中以及徹底沒有了慍怒。
唯一剩下的便是巨大的震撼。
“我是否想錯了什麼?”
複雜一笑的莫恩附耳道:
“你沒有想錯,我就住在你的隔壁,希裡絲小姐。”
說完,莫恩便是察覺希裡絲已經鬆開了那把金色大劍。
順勢將其拿到了手中的莫恩對著愣住了的希裡絲說道:
“多餘的話,還請等到一切結束我們再說吧,然後,塞蕾雪拉那邊我會過去的,一定!”
“而現在,希裡絲小姐,還請你趕緊離開這兒。”
將一切視線全部聚集在了莫恩身上的希裡絲在片刻的怔怔然後,便是將全部的言語都化作了一禮。
向著莫恩欠身撫胸行禮後,希裡絲也登上了最後一乘電梯跟隨著沃斯他們離開了這座基地。
送走了全部人的莫恩這才是將視線落在了手中的大劍上。
“真是沒想到我居然還能把你親自拿到手中。”
金色的流光在劍身之上不斷流轉,就好似在回應莫恩的聲音一般。
對此輕笑了一聲的莫恩,將手中大劍放下,轉而走向了身後將目光落在了那道至今緊閉的合金大門上。
這是人聯能夠拿出的最堅固的防禦措施。
但真的不太夠用啊
世界在這一刻似乎完全陷入了寂靜之中,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而莫恩也是一直靜靜的站在原地。
等到莫恩覺得希裡絲她們應該已經徹底離開了後。
才是在這空蕩蕩的第666層中說道:
“孩子們都打的血流成河了,也該我們兩個舊時代殘渣為其畫個句號了吧?”
來自過去的唯一對手發出了邀請。
所以,祂也終於給出了回應。
隻是出乎了莫恩預料的是,祂並沒有從緊閉的門後走出。
反而是在莫恩的身後站起。
倒下的屍骸摸索著掉落的頭顱將其接回脖頸的起身後。
祂頭上的那頂猙獰頭冠已然徹底消失。
脖頸上哪怕晉升半神也是沒能愈合的傷口在這一次接回中徹底複原。
扭了扭脖子後,祂笑道:
“好久不見,老朋友。你這把劍可是把我折磨的差點瘋掉啊!”
發現對方居然還是用著那具軀體的莫恩也是轉過了身子。
手持金色大劍的他認真的說道:
“那是你應得的。”
“真是冷淡,阿斯克勒庇俄斯。我們好歹也算是朋友吧?”
似乎是為了回應這個名字一樣,圖拉真的容貌開始碎裂,轉而浮現出了湖之隱者——阿斯克勒庇俄斯!
唯一挑戰了瘟疫之末的神祗。
“我可從沒有覺得你會是我的朋友,尼科羅斯·珀伊索斯。”
對於莫恩的冷淡,祂卻是搖頭道:
“我們可是一個時代中唯一的對手,也是一個時代中最了解對方的人,這還不算是朋友嗎?”
說完,祂張開手笑道:
“如何啊,如此多年後,在如此之地重新見到我的感受是什麼?”
莫恩看了一眼祂身後空蕩蕩的電梯井道:
“我本來沒有和你多言的心思,但為了感謝你依舊願意等候他們離開。我願意回答你。”
“而我對在這個地方見到你的感受就是驚訝!”
這個回答顯然超出了祂的預估。
“驚訝?沒想到你居然會覺得驚訝,我還以為你是遇到什麼都會波瀾不驚的人呢!為什麼驚訝?”
不知道是性格如此,還是祂真的很想多和這個老對手說幾句話。
總之,問出了問題的祂又開始了自問自答:
“驚訝於我還活著?不不不,你的女王不知道我活著很正常,畢竟你都‘換命’了嘛!但你不會,因為就是你親自把我關進了那具腐朽的化身之中,好讓我一直被你的傑作折磨。”
“那麼你是驚訝於我會在這兒?也是啊,畢竟我好像乾了一件不像是我會做的事情啊!”
莫恩點點頭道:
“塞蕾雪拉會拔起那把劍我不意外,你能堅持到現在我也不奇怪,但你居然如此冒險,我是真的奇怪。”
“這個世界不會準許神祗抵達,除非是普羅菲圖斯那樣的意外,但你不是長子,雖然你的唯一性的確在這邊。但是你卻過來了。”
“我對此唯一能夠想到的解釋就是,你拋棄了自己的一切力量,僅僅是將自己的意誌送了過來,你之前一直都藏在這個怪物的體內吧?”
看向了祂這副軀體的莫恩繼續說道:
“雖然是殘缺不全的半神,但那終究是高序列,所以,你是不是隻差一點就會被它徹底同化?”
同途徑中,高序列對著低序列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但也正因為是同一途徑,所以沒有了一切力量的祂反而變成了那個真正的弱勢方。
“希裡絲如果再晚一點殺了它,你應該就徹底結束了吧?”
聽到這裡的祂直接拍手笑道:
“沒錯,沒錯,我說了,我們才是最了解對方的人,你說的一點不錯!”
得到了祂肯定的莫恩詫異道:
“這不像是你,你雖然不是個瞻前顧後的人,但這麼冒險的事情你應該不會做才是,畢竟你完全是在賭運氣而已。”
如果對方沒能抵達這兒,如果這兒封存的不是祂的唯一性,如果希裡絲晚一步殺了它,如果不是自己擋住了它.
這裡的每一個隻要一個地方錯了,祂就會徹底成為曆史。
但祂卻賭了,毅然決然的堵上了一切。
祂思索了一下後。將自己整個腦袋轉動了一百八十度的徹底擋住了脖子笑道:
“可能是因為我終於無法忍受你的折磨,以至於我決定放手一搏了!”
祂的腦袋還是保持著那個詭異而略顯可怕的姿勢,但祂的身體卻是踩著虛空的走了一個半圈,倒懸在空中看向了莫恩手中的金色大劍道:
“畢竟比起這邊的一切都被搞砸,然後縮在那邊等著塞蕾雪拉女王來把這可怕的刑具重新插在我的腦袋上來說。”
“顯然還是放手一搏要好點,不是嗎?”
“而且,我不是贏了嗎?”
莫恩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說的很對。”
祂也是字麵意義上的裂開了嘴笑道:
“那麼我能問問這可怕而美麗的刑具叫什麼名字嗎?”
在祂的好奇中,莫恩不由得低頭看向了手中為了致敬而打造的金色大劍。
片刻的猶豫後,莫恩笑道:
“神罰大劍。”
“神罰大劍?好名字,貼切又好聽。”
沒有任何動作的,本來還倒懸在半空的祂,又是突兀無比的站在了地麵之上。
祂已經拿回了自己的唯一性。
哪怕大門還是完好無損的屹立在哪兒。
畢竟,渴求完整也是唯一性的性質。
所以,隻要祂到了如此近的地方,那麼唯一性就會自行回應祂。
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衣服後,祂認真的朝著莫恩躬身行禮道:
“你先前說要感謝我願意等候他們離開,我想說不用感謝我,因為我很高興,非常非常高興!”
“高興於你居然還活著!”
“高興於我居然可以親手殺了你!”
抬起頭來的祂眼中再無絲毫笑意。
那已經漫長到了祂都記不清是多久的折磨,可是讓祂至今謹記啊!
“不過,我還是想要問一下,總是那麼遊刃有餘的你,這一次,有沒有準備些什麼呢?”
“不要誤會,我不是害怕你。”
疫病之影現於蒼穹,所經之處,瘴氣氤氳,腐臭彌漫。祂攜災厄之種,自天際飄然而降,仿若死神揮鐮,欲將世間生機儘斬,恐懼與絕望隨其腳步蔓延,黑暗自此籠罩大地。
這就是人們對祂的描繪和記錄。
哪怕時隔無數時代,恐懼依舊躍於紙麵。
而現在,這樣的描述也無比符合莫恩當下的一切所見。
瘴氣氤氳,腐臭彌漫,黑暗籠罩一切。
“我隻是不想你太早就死在了我的手上,以至於我絲毫不能發泄我多年積鬱的憤怒!”
“所以,我能期待你嗎?”
莫恩將神罰大劍舉在了身前,火光開始自劍身流轉,進而籠罩莫恩全身。
“焚燒你的火,我一直留著呢!”
本該燒儘一切的毀滅之火,卻在隱者的手中變成了救世之光。
而如今,那火焰重新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