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炮後,眾臣看到那些人又開始對著銅管忙活起來,似乎是在做清理。
這也讓王翦等人看出了這兵器的一個缺點,不能像弓弩那樣,在射出一根箭後,馬上就能射下一根箭,其在發射後需要清理,之後才能繼續發射,敵人可以趁著清理時發動攻擊。
但這缺點可以克服,多造些出來,然後按批次發射不就好了?
一批銅管發射完清理時,另一批開始發射,等另一批發射結束需要清理時,第一批銅管已進清理好了,又可以發射。
在對那根銅管清理完後,演示進入第二回合,這一次不再是單獨一根銅管發射,而是所有銅管一同發射,射向校場另一邊樹著的木牌。
隨著六聲若雷般的轟鳴,眾人目光看向校場另一邊,隻見那裡樹著的木牌群被轟開,木渣散落各處,一片狼藉。
方才一根銅管演示時,雖已能看出這兵器厲害,但現在親眼看到被轟成一地碎渣的木牌,對這種兵器的認識又提高了一度。
如果將那些木牌換成人,他們現在看到的應該是一地的爛肉殘肢,那場麵……
但不等眾臣自己想象,演示第三輪開始,他們看到那些人在清理六根銅管的同時,還有人清掃成渣的木牌碎片,然後將裝著雞鴨豬等牲畜的籠子給推到了原先木牌所在,其中三頭豬還給披了甲。
三頭豬做夢也沒想到,它們有朝一日還能著甲成為將軍,這輩子豬生應該算值了!
看到被帶上來的活牲畜,眾臣自然明白這是要以活物給他們模擬演示這種兵器在戰場上的厲害。
牲畜們似乎察覺到了大限將至,不住地鳴叫嘶吼,但六聲轟鳴蓋過了它們的吼叫,六顆實心彈落下,什麼吼叫都沒了。
眾臣看到那裡的木籠全被砸毀,其中的牲畜全數斃命,牲畜的血染紅了那片地。
一名人員跑來向始皇稟告“稟告陛下,演示完畢!”
始皇點了點頭,在侍衛保護下,朝著死亡的牲畜走去。
在遠處雖能看到牲畜已死亡,猜到死狀可能很慘烈,但走近後才發現死狀比他們想的還要慘。
沒一隻牲畜是完好的,雞鴨的毛沾著血散在各處,骨頭混著血肉散落一地。
再看那三頭著了甲的豬將軍,儘管披了甲,但一樣沒能撐過去,身上的甲已經變形,甲胄下的肉清晰可見被砸得軟爛,導致豬屍的形狀有些扭曲怪異,大股的血正從豬屍上流出。
著了甲的豬都死成這樣,沒著甲的豬死狀更慘,大體維持著豬形,但軀體卻殘缺不全。
眾臣的心理素質都較為強大,王翦、王賁、蒙恬等更是親眼見過戰場之慘烈,倒沒人反胃嘔吐,隻是每個人的臉色沉重嚴肅。
看著那在牲畜鮮血中的幾顆球狀物,那銅管就是將這東西發出,把這些牲畜給擊殺了?
王綰道“此兵器若用於戰場,將威力不凡,絕不可讓他人竊取,須嚴格保密!”
王翦也道“此兵器的確有改變今後戰爭之能!然戰爭變化不僅在兵器之變,也是兵法之變、士卒之變,老臣以為當依此兵預想今後戰爭將如何變化。”
“《詩經》有言‘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大秦也當提前備今後之計,先於他人。老臣不才,願為陛下儘此力!”
火炮引起了王翦極大的興趣,他準備研究研究火炮會給戰爭帶來多大的影響,會怎麼改變戰爭,大秦的軍隊又要隨之進行怎樣的改變,才能始終保持領先。
他沒離開朝堂,告老還鄉還真是做對了,要是告老還鄉了,那會收到那個關門小弟子,又怎會見識到這種戰場凶器。
王翦現在滿腦子都想著要怎麼將這種兵器實用於戰場,琢磨出利用這種兵器的戰法,他感覺自己回到了初次領軍時的狀態,充滿了探索研究的**!
小韓信跟在李念身後全程觀看了火炮演示,他此刻完全明白了為何李師今天要將他叫來,理解了李師為何要讓他去六英學宮學習。
今後的戰爭將改變,不再是他以往所知的戰爭,他想在今後成為一名合格的統帥,就得去學習新知識,才更能了解那些新式的兵器。
聽到王翦的話,始皇點頭道“老將軍所言在理,此兵器雖好,可其如何用於實戰還須得琢磨,老將軍領兵多年,經驗豐富,此事交由老將軍,朕所願也!”
琢磨火炮如何在大秦軍中用於實戰,王翦的確是最好的人選,王翦老是老了,但其仍舊是這時最優秀之將。
不過進行未來戰場推演,火炮究竟該怎麼搭配秦軍,還得要更多將領共同參謀,始皇準備專門成了一個由王翦領頭的部門。
王翦正色道“謝陛下,老臣必竭儘所學!”
始皇道“火炮為我大秦重器,不得泄於他人知曉,尤其為他國所知!”
由於在這還有諸位重臣,始皇也不好說太狠的話,他看向校場上的實驗人員,又道“諸位為大秦製作出火炮,皆重重有賞!”
眾多實驗人員當即行禮謝恩“謝陛下!”
行禮謝恩,其中領頭的一人道“陛下,臣有事請奏!”
始皇道“講!”
此人道“稟陛下,臣以為此功當予李念公子,若無公子,我等也製造不出火炮,陛下若賞,更應賞公子!”
聽了這人話後,始皇大笑道“朕賞你等與賞李念,並不矛盾,予你等賞賜,好生接著便是,莫非當朕是那種賞罰不明之君?”
始皇心情很好,後半句的問明顯是在開玩笑,但此人嚇得趕緊為自己辯白“陛下賞罰分明,天下共知,臣豈敢……”
這人話還未說完,始皇就擺了擺手“好了,繼續對火炮進行改造,若有功績,朕還有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