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河看了看她白膩的腿兒,笑道:“那天沒給衿兒揉腿,今天作為補償,抱衿兒出去玩吧。”
今天得走不少路,這丫頭身子板應該受不了。
衿兒卻是微微搖了搖頭,小手牽著他的手。
衿兒這是知道害羞了?
薑河啞然失笑,牽著她邊走邊道:“要是累了,再讓師父抱哦。”
她不置可否,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薑河看了眼白發少女,她依舊在沉心修行。
也好,當初在自己身邊的是白旻心,哪還需要那麼小心對待喬鬆,或許旻心一個人都能解決他。
“有點.想吃冰糖葫蘆了。”
在他臨走前,少女聽不出感情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剛走出院子沒幾步,衿兒兩條小白腿就停下擺動。
拉著他的衣角,無聲的看著他。
薑河雖然在大多數情況下,都能猜出衿兒的想法。
可他又不會讀心術,讓他把一個沒有表情沒有說話的小丫頭揣摩清楚,太過強人所難了。
衿兒的問題也很嚴重.
但他以前也嘗試過讓衿兒說話,但她就是死了心的,一如既往地隻是偶爾吐出一兩個字。
薑河知道這丫頭有事情,故意裝作不知道,茫然問道:
“衿兒怎麼了?”
她揚起精致的小臉,黑潤的瞳孔像是定格了一般,就是單純的望著他。
“既然沒什麼事情,那就繼續走吧。”
他今天非得讓這小丫頭多說點話。
也讓這小丫頭明白,世界上很多事情是需要靠自己主動,而非隻指望他人。
薑河頓了頓,自顧自的繼續走。
任憑她的小手從自己的衣角掉下。
剛走出一步他就有些後悔,衿兒會不會跟上?她會不會難受?.
這些念頭又不斷從腦子中鑽出。
可是俗話說的好,慈父多敗女。
前世就時常聽聞溺愛毀了孩子的事例。
對衿兒亦是如此,若總順著她的沉默,百般迎合她。
她便永遠都在沉默的舒適圈內,反而更不想說話了.
一步.兩步三步
小女孩依舊停留在原地,沒有半點腳步聲傳來。
這丫頭,一直都是很被動的。
甚至到了一種極端。
不牽著就不會走路隻是小事。
甚至是沒人看著就會尿褲子,不幫她洗漱她就不會洗漱,不喂飯就不會吃飯
不過薑河能夠理解。
暫不提四年前衿兒的經曆,單是在她在青陽仙宗的日子,便足以造成這種性格了。
本該是活潑好動的年齡,卻沒日沒夜的被包裹在複生裹內。
無論是睡覺、洗漱、排泄,通通都在複生裹內。
但理解歸理解,他不可能讓衿兒一輩子這樣下去。
“嗒嗒嗒”
急促的腳步從身後傳來。
薑河鬆了一口氣,他困惑的回過頭去,問道:
“衿兒,剛剛怎麼不動了,師父都沒發現呢。”
小女孩明亮的雙眸在此刻有些黯淡,剛剛的奔跑消耗了她不少的體力,小嘴不住喘著氣。
他摸了摸衿兒的腦袋,暗自歎了口氣:
幸好這丫頭對自己很依賴,並且極其懼怕被他拋棄。
他無奈之下,打算利用這一點逐漸改正她的性格。
就和對元夏的方法一樣。
他是徒弟諸般問題的根源,唯有利用好這一點,才能從根本上改變她們。
小女孩眼眶有些泛紅,死死的盯著他。
忽然重重咬了下自己的嘴唇。
疼得她眉毛輕蹙。
但很快又狠下心來再咬了一下,咬的血肉模糊。
“彆咬了,衿兒你誤會了.”
薑河眼疾手快,連忙將手指抵到她的嘴裡。
見衿兒咬自己嘴唇,他瞬間明白這丫頭的想法了。
這丫頭竟然誤會了。
她以為自己因為先前的親親一事生氣了,現在是故意給她擺臉色。
所以現在這是在懲罰她“不聽話“的嘴。
用力到就像想把嘴唇直接咬下來一樣。
直到薑河的手指卡住,她才停下牙齒的咬動。
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帶著一絲討好。
“好啦,師父又沒做什麼,隻是沒牽著你而已,現在就牽。”
薑河見衿兒的情緒穩定下來,將她的小手重新牽著。
蹲下身子,輕揉著她的唇瓣。
這丫頭下嘴還真狠
薑河越看越心疼,幸好隻是尋常的傷勢,在一氣決的滋養下,很快便恢複如常。
“以後不要這麼對自己這麼狠了,要咬就咬師父吧。”
她的小臉很沉寂,絲毫看不出方才還用自殘的方式,主動“懲罰”自己。
薑河忽而又想到什麼,輕輕問道:“衿兒.疼嗎?”
“吸”
小女孩吸了一口氣。
若說衿兒的內心防護是一個密不透風的重重鐵網,那這句看似尋常的話,就是世上最為尖細的針,能輕而易舉的穿過重重鐵網之間的間隙。
他歎了一口氣:“以後,有什麼話,可以.嘗試著說出來,師父才知道。”
衿兒怔怔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累。”
原來,是想讓自己抱她啊。
那為何先前又不同意呢。
小小年紀,心思便難以揣測
薑河哪裡還會多說什麼,乾淨利落地將她抱起來。
她雙手立馬抱住他的脖頸,將小小的身體貼地緊緊的。
在其他的事情上衿兒很消極,但在這上麵卻是很積極。
她似乎看出薑河的疑惑,又小聲說著:“師姐。”
師姐?
薑河終於明白,原來她是擔心會讓白旻心難受。
不過這丫頭看出他和白旻心的複雜關係了?
還這麼了解白旻心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