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令薑河慶幸的是。
雲溪宗殘黨的訴求,不止是複仇。
也想保存火種,延續道統。
恰好就在郡城附近,鳳儀的安全屋那裡便有一座跨域傳送陣。
能傳送到白藏域。
白藏域麵積在四域中當屬首位,不過人族的統治麵積,隻占據不到四分之一。
大部分都是妖族聚居之地,甚至是蠻荒地帶。
固然如今妖族勢微,但複雜的地形和生態環境,仍然讓白藏仙宗難以開辟,因此對於外來勢力向來保持接納的態度。
倒不止是借助其他勢力開辟的原因,還有一點便是吸納人口。
白藏域這種環境,對雲溪宗殘黨而言,倒是得天獨厚。
能活著,誰又想死?
雲溪宗殘黨隻是在破釜沉舟,退無可退之下,才有如今堅定的複仇之心。
薑河相信他們大多人都不怕死,但不相信他們不願延續道統。
“師尊~”
一個棕色腦袋從門邊悄悄探了出來,她雙手扒著門邊,眨巴著眼睛,
“說完了嘛?什麼事情,還要把旻心支開啊?”
這丫頭該聽話的時候,還是一點都不含糊。
隻讓她在外麵待著,自己就乖乖出去了。
見他許久沒有動靜,才探出腦袋。
“我在和我的一個暗子交談,她說被殺害的雲溪宗老宗主,有一個金丹師弟正潛伏在宗內,可能要對元夏不利。”
薑河想了想,簡單總結了一下。
“什麼啊,怎麼到處都有人想謀害師姐!要不,旻心把那個金丹真人殺了。可是旻心也不知道打不打的過”
白旻心繼續扒在門邊,隻露出半邊臉。
但從她緊蹙的眉心,能看出她現在怒氣滿滿。
“居其位,承其擔。以你師姐的地位,惦記她的人可多了。”
薑河無奈地笑了笑。
彆的不說,就在元夏身邊,還有一個蕭黯呢。
這人惦記元夏的先天魂胎,還想靠她來殺女證道.
“我我來了。旻心!”
少女畏畏縮縮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白旻心臉上神情呆了一會,隨後驚喜的笑道。
騰的一下就將腦袋縮回去。
嗯.元夏回來了。
薑河推開門,便望見兩個徒兒抱在一起。
他的三個徒弟,都很喜歡用擁抱來表達內心的情感。
至於這一行為的起源,恐怕還要從她們幼時說起。
薑河仍然記得那一天,這時候還是老房子,徒弟依舊睡在大通鋪。
他繪製符籙到半夜,出來後發現三個徒兒抱的緊緊的,彼此依偎取暖。
睡在中間的衿兒,被擠得在睡夢中都無奈的皺起小臉。
哪怕那天以後,他繪製了暖氣符,重建了新家。
給每個人都分配了一個房間。
她們還是習慣性的抱在一起睡覺。
“師師尊!”
薑元夏鬆開白旻心,對著他恭敬的行禮。
薑河唇角含笑,調侃道:“元夏,怎麼現在說話有點結巴呀?”
這丫頭,總是第一個字要念兩遍。
他自是知道元夏心理自卑敏感,但他想用更親切隨和的方式,讓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重鑄。
薑元夏心裡先是一慌,隨後瞥見薑河的笑意。
才扭捏道:“是因為太久沒見師尊和旻心了,所以有點激動.”
“呼”
白旻心鬆了一口氣,心中若有若無的懷疑,也在此刻散去。
方才的果然不是師姐。
她衝著薑河皺了皺鼻子:“哼,想他乾嘛?想他又欺負你嗎?之前,還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和你說話!要不是他最後還是跟過來陪師姐,不然,我肯定要替師姐狠狠教訓下臭師尊!”
死丫頭,真的是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的。
以前還會在外人麵前,給他端茶倒水。
現在不罵自己就算好的了,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她。
薑河正這般憤憤的想著,白旻心卻將扭捏的薑元夏拉到他身邊,低聲道:
“其實師尊也是很關心你啦,有時候放不下架子而已。那天還不是放心不下,偷偷跟過來了嗎?”
這丫頭.
薑河一愣,或許她也看出元夏對自己太過敬畏,而有意識的拉低他身段。
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先前指望用元夏對自己的恐懼,來克服她的心病,從根本上就是錯的。
薑河輕鬆自然的虛抱了一下黑發少女,誠懇道:
“這些年,其實師父也一直很想元夏。”
她張了張沒有血色的小嘴,眼神有些驚愕。
似乎沒有預料到薑河會說這般直白的話。
而撲麵而來的師尊氣息,更是讓她回到了在孫婆婆家學符籙的時候。
隻要縮在他的懷裡,一切雜念都會被壓抑。
可惜,師尊的擁抱,稍縱即逝。
薑元夏低頭,望著自己腳尖:“元夏,在過去的四年,日夜都會想著師尊。”
在白天,想著怎麼折磨師尊。
在晚上,夢著怎麼被他折磨
薑河眉毛一皺,發覺不對勁。
這丫頭憑什麼日夜都想著自己不會一直想著要報仇吧。
他定了定神:“既然我們三個都在,那可以商量些事情了。”
“等等。”
薑元夏神情鄭重起來,她揮了揮手,布置四十九道陣旗,將這方天地隔絕。
足夠小心謹慎
她檢查無誤後,小聲問道:“師尊所說之事,不就是青陽仙宗要謀刺與我?師尊大可不必為此費心,元夏不知經曆了多少刺殺,依舊安然無恙。”
“但這一次不一樣,兩位金丹真人聯袂出手,而且還是你和月華爭鬥的關鍵時期。”薑河解釋道。
而白旻心也在一旁,連聲稱是:“是啊,師姐,既然我們重聚,那必須得幫你!”
可是你們兩個人,又能怎麼樣呢?
薑元夏知道這一次的刺殺,非同小可。
但,師尊隻是築基初期,而白旻心雖然看不出修為,但恐怕還不如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