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可憐兮兮的癟起嘴:
“師尊!元夏被蛇尊者抓走後,每日每夜都要學習善法殿的傳承,也便是符陣之道,手中無時無刻不是拿著符筆。又思念師妹還有師尊,心生孤獨,卻沒有任何排憂解難的辦法。久而久之,就養成了啃符筆的習慣。”
“這”
說的這麼可憐。
而且讓他愧疚不已。
薑河不打算為自己的愛筆出氣了,目不轉睛盯著符籙上的靈紋。
他握著元夏的小手,細心幫她按薑氏符要中的手段,控製靈力運轉。
不多時,第一張符籙就成功繪製。
自己這個師父還是有幾分本事嘛。
元夏之前畫的愁眉苦臉,他隻需略一出手。
現在元夏就能邊和他聊天,邊繪製好符籙。
薑河頗為自滿地打量著完成的符籙,瞥了眼沾了晶瑩唾液的符筆。
要知道,製符師一般都對符筆有著深厚感情。
薑河這個幾十年的老製符師也不例外。
終究有點心疼,故作平淡道:
“好吧,隨你了。你修為有成,這點不乾淨也影響不到你健康。隻要你不覺得惡心就好,上麵不知道有多少為師的手汗。哦,有時候師父也會情不自禁的咬咬筆。”
他這叫曲線救筆。
元夏這樣的女孩子,應該很愛衛生吧?
如他所料,黑發少女的神情一下子糾結起來。
眼睛控製不住地瞥向符筆。
她頓了頓,似在解釋:
“師尊,你是知道元夏的。有時候,哪怕是再糟糕的事情,我也難以控製自己.”
黑發少女在“糟糕”二字上用了重音。
就像是在回憶什麼一般,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唇瓣。
壞了
薑河一驚,元夏不會有異食癖,暴食癖吧?
她之前吃糖葫蘆就不正常,哪個正常人會吃一夜的糖葫蘆,還會特意用讓自己難受的方式去吃。
比如將一整個糖葫蘆塞進喉嚨,惹得咳嗽不斷。
何謂異食癖?
幼年時期無人照顧,缺乏食物,因而隨意取用身邊的事物食用。
久而久之,成為一種習慣和心理強迫。
這完全和元夏對應上了。
而且這病因也是因為自己.
“更糟糕的事?元夏,不要把師父當外人,如果能夠透露,就對師父說,不然實在是放心不下。”
薑河擔憂道。
“!”
少女被嚇了一跳,原本是挺直背脊,端正坐在椅子上的身子。
越來越彎。
直到現在,險些就是伏在桌麵。
彆著黑發的小巧耳垂,漸漸紅潤。
“這個,不怎麼方便對師尊說呢。”
“那師父問你,是不是和吃有關?不準撒謊!”
薑河聲音微微放得嚴厲。
他能理解。
元夏若是有異食癖,吃了亂七八糟的東西,肯定不好意思對他說。
但他必須確保到底是不是異食癖。
儘管心中有七八成把握,為避免誤會,薑河選擇進一步確定。
“不是.是.不是?”
少女習慣性的想要欺騙薑河,可聽到他嚴厲的語氣,眼神前所未有的糾結。
在師尊的命令麵前。
事情敗露的後果,極度的羞澀,愧疚,自責,恐懼等等一切的都不重要了。
“到底是還是不是?”
薑河眼睛漸漸眯起。
少女吞吞吐吐神態落入他的眼裡。
有問題。薑河做出判斷。
不出所料。
不愧是他,這三個女孩的小心思永遠藏不住。
這可是他在與白旻心,和衿兒相處之間,練就的七竅玲瓏心!
“是!就是和吃有關,元夏元夏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雖然彆人都認為那東西很肮臟,但在元夏心中,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師尊,你真的想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
少女破罐子破摔,趴在桌上,將小臉埋在自己的交疊的手臂中。
聲音有氣無力。
對上了,全對上了。
她對某些事物的認知,和彆人不一樣。
薑河搖了搖頭:“不必告訴我了。元夏,但以後你必須控製自己。修真界中,越奇怪的東西可能就有著奇怪的毒性,就算是你,也可能會不小心著了道。”
黑發少女埋著的小臉,不由得有些困惑。
師尊不是因為自己的話,而察覺到昨晚有問題?
她抿了抿唇,小聲試探道:
“其實沒毒.吃起來溫溫熱熱,有很濃重的.香味。像是有生命一般會跳動,還會爆漿。而漿液也是它用來繁殖的。隻是有點大,吃起來很難受。”
“嘔~”
薑河一陣惡寒,忍不住乾嘔。
神感教在血肉之道,研究頗深。
教內經常培育看了都會掉理智的奇怪生物。
比如九條麵筋脖子的何大,臃腫惡心的月傀。
而元夏吃的這玩意,聽起來就很不正常。
他好像看見元夏捧著一大團還在掙紮跳動血肉生命,生生將其咬在口中。
隨後血肉中的不明液體,便驟然爆發。
而這生命,大概率是由人族煉製而成
“元夏啊,你們教內的生物,還是不要去吃了。煉製本就有違天理.更不用說還將它吃下去。”
薑河一臉苦色,身上發毛。
“誒?”
少女發懵,悄悄側過臉望向他,眨了眨眼。
“這種情況,在師父家鄉被人稱作異食癖,喜歡吃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大多也隻局限於泥土,發絲之流。不過,他們想吃神感教的造物也吃不到就是了.”
薑河解釋道。
“呃哈哈,這都被師尊發現了。沒想到元夏身上還有其他病,自己都沒發覺呢。”
薑元夏不好意思地笑著。
同時,也是鬆了口氣。
這丫頭,一看就沒放在心上。
薑河決心給她好好說說其中利害。
……
師尊正語重心長地說教著,歲月在他臉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反而變得更年輕,就像她還在四歲時,初見師尊一般。
那時候的師尊渾身邋遢,臭不可聞的躺在地上。
形如枯槁,心如死灰。
可隻是用了一個法術,渾身又變得乾乾淨淨。
讓她看得目瞪口呆,燃起了學藝報仇的心思。
她還記憶猶新,自己被他帶回家時,年僅四歲的她走一半就走不動路。
師尊見了,在她抗拒之下,強行將她背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