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禦使羽化大陣,對付天璣和蛇尊者那次戰鬥,李天成是薑河至今以來交手的最強者。
他在朱明修真界中,都是一名大有名氣的體修。
太真天,不似尋常宗門,有宗主、太上長老、長老、執事等區分。
隻有一位太真天主,七大真傳,二十八宿,一百零八星。
弟子雖少,但貴在精。
每個弟子戰力都高於同階修士。
而李天成更是名列二十八宿,主修練煞容真決,尋常太真天弟子,能容納十二道靈煞,就已經戰力出群,天資不凡。
然而他卻能足足容納三十六道靈煞,足可見他的資質。
進可隨手拍裂薑河的臂骨,退可固若金湯,宛若鐵壁。
直到如今,他天靈蓋裂開,雙臂齊根而斷,五竅流血,神魂屢遭重創。
他卻依然有餘力在地上爬行,拖出一地血跡。
直到爬到一雙繡花鞋前。
薑河並未阻止,他眼睜睜地看著李天成爬到一個黑發少女的身前。
而這黑發少女,便是他的大徒弟——善法聖子薑元夏!
薑河不由得啼笑皆非,這李天成,還想讓元夏對他出手不成?
固然自己易容成雲溪宗弟子,可他如今易容的模樣,還是昔日進入雲溪宗的模樣。
元夏認得他的易容,不會鬨出狗血的誤會。
旋即,薑河眉目帶上一抹擔憂。
數日不見,黑發少女本就纖細的身段,消瘦不少。
肌膚,也化為初見時仿佛未曾見光的慘白。
尤其是眉心,煩躁的扭在一起,說不出的焦躁。
“哈哈哈我命不該絕!你這卑鄙小人,竟敢暗算於我!等我好好跟你清算。”
李天成劫後餘生,發癲似的低笑。
他咳出一口淤血,奮力爬向黑發少女的腳邊,喃喃道:
“薑聖子,非我無能,而是蒼梧界禁靈,而這小人心思歹毒,趁我不備,用神魂秘術暗算我。”
黑發少女微微蹙眉,不動聲色地後撤一步,躲開李天成探過來的腦袋。
“聖子,聖子幫我拿下這個小人,我要好好炮製他!”
李天成不甘心的繼續往前爬,想靠近黑發少女的腳。
他鼻尖瘋狂抽動,淡淡少女的甜香,絲絲縷縷順著鼻腔,纏進骨骼,酥軟發癢。
薑元夏厭惡的一指將他定在原地,若有所思。
李天成來到蒼梧界,除卻他的個人恩怨,也是為了在禁靈的蒼梧界中護衛她。
連薑元夏都不得不承認,李天成的體質強悍,足以擔當此任。
那他,如今為何淪落至此?
黑發少女輕輕抬眸,落入眼底的,是一個默然站立,神色冷厲的修士。
男人渾身浴血,一身雲溪宗道袍被割的七零八落,血肉淋漓。
尤其是手臂,大片大片的晶瑩玉骨露出,五根玉色手骨淡淡生輝,不斷有肉芽滋長。
如此淒慘,男人卻並非察覺到疼痛一般,隻是用略帶擔憂和柔和的目光看著自己。
“砰砰.”
心跳聲,清晰而激烈。
薑元夏的呼吸一時停滯,男人的麵孔落入眼中,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如夢如幻般,這位令她朝思暮想、痛不欲生、饑腸轆轆的人,就在某一刻意外地出現在她眼前。
她的目光顫抖地落在男人身上,那些血淋淋的傷勢她先前還不以為然,隻是血肉脫離,再等一會便會自愈。
現在卻有難言的驚懼襲上心頭。
師尊,竟然受了這麼重傷!
而且,自己的師尊,可是最怕疼了.
“薑聖子,這是?”
陸陸續續,不斷有修士從元夏身後遁來。
有修士驚愕地呼喊,驚疑不定的看著趴在地上的李天成。
這麼快便有修士趕來,薑河並不意外。
先是金丹期巨獸鬨出諾大動靜,萬獸奔湧逃亡,引起朝城內的修士注意。
隨後,他與李天成在朝城外鬥法,有心之人,輕易便能發現。
而在薑元夏身後的修士中,一位碧發的雲溪宗真傳當場傻眼。
什麼??
這人怎麼穿著他們雲溪宗的衣服?
細細看去,更是如遭雷劈,嘴唇發白。
楚岺,赫然在那人身後,兩人明顯是一起的。
這是闖了彌天大禍!
果然,便有一位善法殿的清秀女弟子,她凝眉道:
“好膽!雲溪宗的弟子,竟然如此囂張?敢對太真天的貴客下手!你們是忘了爾等身份嗎?一群庸碌俗修,也想殺人奪寶不成?”
碧發真傳麵色倉惶,雙腿發軟:
“饒命!這人並不是雲溪宗此次進入蒼梧界的弟子。一定.一定是楚岺私自串聯外人!”
“她是老宗主的女兒,宗主宅心仁厚,寬許她進入蒼梧界,卻沒想到她懷恨在心,故意謀害太真天的大人!”
“張師兄,你你怎麼?”
楚岺不可置信道。
這位張師兄,平日裡對她噓寒問暖,百般討好,常常暗示他對現任宗主的不滿,表達對楚家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