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姓楚,莫非昔日是楚家之人?”薑河問道。
引領前路的楚師兄身形頎長清瘦,但其發色卻非楚家標誌性的碧綠,當然,考慮到血緣關係的遠近,發色未必總能保持一致,這也未嘗不可理解。
“嗯,吾祖確係楚家一脈。”楚師兄言辭簡潔,點到即止,顯是不願在此話題上過多糾葛。
薑河識趣地閉上嘴,暗自思索如今還留在雲溪宗的青陽仙宗上使究竟是哪一位。
留在雲溪宗可不是一件好差事,這裡深處神感教心臟地帶,危機四處,就算是金丹真人也討不了好。
前不久誅魔殿的人還費儘千般力氣從雲溪宗逃出去,此刻突然出現的青陽仙宗上使,怎能不讓人心生疑慮?
薑河覺得事有蹊蹺,要不是鳳儀和他是一道而來,他幾乎要懷疑這所謂的上使是鳳儀易容而成。
不過……令薑河很頭疼的一點是以前就有很多人覬覦他的徒弟,而今蘇蘇接受鳳凰傳承洗髓伐體後,又有人惦記上蘇蘇。
畢竟,她們的天資太過亮眼。
元夏和旻心倒好說,她們已經初步成長,不需忌憚他人的歹念。
而衿兒現在則覺醒了周天靈體,直接化身幻影坦克,隻要自己不願意,幾乎無人能發現她的蹤跡。
可蘇蘇就不一樣了,這丫頭從小到大就沒學過法術,更沒鬥過法,頂多拿小鞭子抽抽人。
據鳳儀所言,蘇蘇現在的修為已經踏入築基中期,可薑河不用想也能猜出,儘管加上她的鳳凰傳承,但鬥法經驗豐富的築基初期修士,恐怕都能越階挑戰她。
加之蘇蘇簡直就和衿兒是兩個極端,蘇蘇自從接受傳承之後,身上亮的都快要發光,是個人見到她都能察覺到她的不凡。
薑河頭疼,薑河歎氣,隻可惜小徒弟不在身邊。
若衿兒在他身邊,每次頭疼都會主動的給他揉著腦袋,便會讓薑河輕鬆不少。
自從被元夏一頓“折磨”之後,薑河的頭疼已經越發嚴重了。
隨著楚師兄的帶領,薑河深入丹鼎峰,入目所至,一片喧鬨。
果不其然,丹鼎峰已經成為雲溪宗一方勢力的據點,裡麵豁然一派火熱朝天的局麵,峰內的地火被勾起,煉器爐火焰高漲,這群人竟然聚集在此煉器!
“你們聽說了嗎?這是那個女修士的道侶……”
“什麼?原來她真的有道侶,我還當隻是借口……”
一陣竊竊私語傳入薑河耳中。
周遭人群紛紛投來各異的目光,手中的活計也不自覺地停下。
楚師兄頓了頓,玩味道:“你那道侶,先前在這可鬨出了不小風波。”
見薑河還想追問,楚師兄指向丹鼎峰主殿:
“上使便在裡麵,道友若有什麼疑惑,見到上使便明白了。”
這家夥,還真是什麼都不肯透露……
丹鼎峰的主殿雖經修繕,但仍難掩其破敗之態。薑河凝神細察,隻覺殿內有一築基中期的修士氣息,卻並未感知到其他人的存在。
這築基中期修士莫非就是所謂的上使?又或是那上使的修為高深莫測,連他也難以窺探?
薑河更傾向於後者,區區築基修士怎敢貿然踏入雲溪宗這險要之地?
不過,青陽仙宗誅魔殿帶隊的長老也隻是元丹境的席如漸,那這長老修為頂多隻是凝丹境,境界再高一些,都是青陽仙宗的重要人物,不敢貿然犯險。
可既是凝丹境的長老,為何前幾天不相助席如漸?
莫非是近幾日才過來的?
薑河揉了揉太陽穴,心底還是有幾分底氣,他雖然修為受損,但蒼梧界之變後,他的底牌又增添了幾分。
那便是月華殿大長老的精血!
先前小粉蛇擊殺月華殿大長老和月華聖子,薑河怎會錯過這等良機?他們的精血與真靈,自是悉數收入囊中。
隻可惜,玄黃珠目前僅能吞納凝丹境修士的真靈。無奈之下,他隻得退而求其次,在玄黃珠的第三個空槽中吞納了月華聖子的精魄,眼睜睜地看著月華殿大長老的真靈消散於天地之間。
要知道,金丹修士所修煉的便是真靈,真靈才是金丹修士一身之精華。
對薑河而言,精血爆種隻是一次性的,想要煉化精血也得需耗費不少時日,而真靈煉化的精魄卻可以直接作為長久助力。
即便如此,月華殿大長老好歹是元丹境的真人,他的精血對薑河的加持不容小覷。
另一層收獲便是月華聖子。
月華聖子雖一身手段俱在他的月傀之上,可他本體實力在凝丹境修士中依舊屬於前列。
變成精魄之後,實力固然遠不如前,無法使用月傀與各種法寶,但仍保持著凝丹境的戰力。
而他的精血也尚存玄黃珠之中,薑河本想用其提升脫胎決的境界,可現在他的身體幾乎半廢,唯有等痊愈才能繼續修行脫胎決。
“哐當——”
兩位弟子奮力將殿門推開,薑河不做遲疑,大步抬入。
空曠的大殿內,一白發蒼蒼的老者正焦急的來回踱步,他臉上有不加掩飾的狂喜之色,可走著走著,卻又頹然歎氣。
“嗯?那位小友來了?快快快,來人請坐。”
老者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朝著薑河看來,他捏著胡子的手忍不住一抖:
“……是你?”
“怎麼又是你這個老東西?”
薑河呆了呆,險些摟起袖子就想給這個老登一頓老拳。
這人竟是湯格!
那個將他徒弟帶往青陽仙宗的罪魁禍首!
沒想到他如今,竟然又盯上了蘇蘇。
好家夥,自己跟他前輩子有仇是吧?逮著自己薅?
難怪,無論怎麼想這事情都處處有著疑點,原來這所謂的上使,實則是誅魔殿的棄子!
“啊呀呀,賢弟彆急,聽為兄慢慢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