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回到病房給陸老太太送藥，陸老太太靠坐在床頭，一言不發。
她將藥擱在床頭，“明天再做電生理，你的睡眠最近不錯，調養一段時間，等出院後，多參加一些社交活動吧。一個人待著，容易多想。”
她隻吩咐一些事項，剛要走，陸老太太開了口，“等等…”
她停下，回頭看陸老太太。
陸老太太攥緊手，蒼老的麵容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在拉扯。
她年輕時爭強好勝，最在乎的就是自尊，臉麵。
可是自尊跟臉麵這些東西，又豈是她自己給自己的。她所有的自尊，好強，不過基於兒子的成功，包括丈夫的寵愛罷了。
薑綰看出她想說什麼，“您不用跟我道歉，我也不接受您的道歉。”
她愣住，緩緩低下頭，“是該如此的…”
畢竟她聽信了沈微瀾的話，甚至要害她性命…
“但您是陸晏舟的母親，現在也是我的病人，我會管你，但出了院之後我可不管了。您自己好好跟您兒子搞好關係吧。”
薑綰帶上門，離去。
她停在長廊，長長地鬆了口氣。
陸老太太險些要她命，她是該恨的，但陸晏舟不顧性命救了她，這因果算是相抵了。
此時，她接到了宋斯越的電話。
…
這邊，沈微瀾難以置信地看向陸晏舟，“阿舟，你…你再說什麼，邵蓉是誰，我…我不認識。”
“不願意承認麼？”
“阿舟，我真的不知道你再說什麼，我是微瀾啊，我——”
陸晏舟從江真手中接過所有驗證的資料，甩在她麵前，所有紙張在燈光中灑落，其中一張她跟沈太太的DA證明就落在她麵前。
她整張臉沒了血色，癱坐在地。
程淺從中回過神，乾涸的唇微微張開，“三爺…您再說什麼，她…她不是沈小姐？”
江真瞥向他，“沒錯，這個騙你的女人，根本就不是沈微瀾！真正的沈小姐恐怕跟聽琳小姐一樣，早就遇害了！”
程淺愣在那，身上的疼痛早就麻木不仁，可這個真相，卻令他千瘡百孔。
他一開始就被騙了。
“不是的！”沈微瀾始終在辯解，“阿舟，你聽我解釋，不是那樣的！”
“證據都擺在這，你還要繼續狡辯嗎？”陸晏舟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刀刃，足以將她千刀萬剮。
沈微瀾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先是麻木，再到不甘，再到痛恨，驀地發笑，“原來你早就懷疑我了？你故意弄到了我的頭發，就為了驗證我的身份？”
“是。”他承認。
她眼眶一霎紅了，笑出聲，“既然你早就知道，你為什麼不早點揭穿我！”
他換了個坐姿，單手扶住額角，“我不喜歡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
沈微瀾沒想到他竟防她到至此，算計至此。
可是有什麼用呢！
“你就算殺了我也沒有用！陸晏舟，活該你跟薑綰都失去了孩子，還鬨到了離婚的地步，嗬嗬。你的能力也不過如此，她如果知道你早知我身份不揭穿，該有多失望啊！”沈微瀾笑容陰冷，此刻的她哪還有半點無辜，知性，大方得體的模樣？
活脫脫一個猙獰，險惡的女妖。
程淺看到她這副模樣，僵滯了許久，這就是他愛的人嗎…
不…